说着,刘德冲门口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家丁立刻撸起袖子,就要上来动手。
朱重八看着刘德那副嘴脸,心里又气又恨。他恨不得冲上去揍刘德一顿,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家丁的对手,万一被打一顿,不仅爹娘的后事办不成,自己和家人也得遭殃。他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拉起二哥,转身离开了刘德家。
走出刘德家的大门,朱重六忍不住哭了:“这刘德也太绝情了!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让爹娘的遗体就这么放着吧?”
朱重八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一字一句地说:“二哥,你放心,我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给爹娘找块安身之地!”
就在兄弟俩走投无路的时候,邻居刘大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刘大娘是刘德的哥哥刘继祖的妻子,为人善良,平日里经常接济朱家。她看到兄弟俩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重八,重六,你们别急,”刘大娘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席子递给他们,“我家老头子说了,村东头有块空地,虽然不大,但埋几个人也够了,你们赶紧把亲人的遗体抬过去埋了吧,别让太阳晒着了。”
朱重八和朱重六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刘大娘连连磕头:“刘大娘,谢谢您,谢谢您和刘大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俩一辈子都不会忘!”
“快起来快起来,”刘大娘连忙扶起他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赶紧去吧,天快黑了,早埋了早安心。”
朱重八和朱重六千恩万谢,连忙跑回家,用刘大娘给的破席子把亲人的遗体卷起来,兄弟俩一前一后,吃力地抬着,朝着村东头的空地走去。那空地光秃秃的,连一棵草都没有,可在朱重八眼里,这却是世上最珍贵的地方。
他们没有锄头,只能用手挖,用石头刨,手指磨破了,流出血来,也顾不上疼。挖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亲人的遗体放进去,然后用泥土一点点掩埋。
没有棺材,没有寿衣,甚至连一杯祭奠的酒、一碗祭奠的饭都没有,就这么草草地把亲人安葬了。朱重八跪在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心里暗暗发誓:“爹娘,大哥,大嫂,你们安息吧,将来我要是有出息了,一定给你们重修陵墓,让你们风光大葬!刘德的仇,我也一定会报!”
安葬了亲人,朱重八和二哥朱重六坐在坟前,沉默了很久。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兄弟,”朱重六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这灾年实在太难过了,我想去外地投奔远方的一个亲戚,看看能不能混口饭吃。你和妹妹、文正怎么办?”
朱重八心里一沉,他知道二哥这是要走了。如今家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二哥走了,家里的重担就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可他也明白,二哥也是没办法,留在村里,说不定大家都得饿死。
“二哥,你去吧,”朱重八强忍着眼泪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和文正的,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
“好兄弟,”朱重六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红了,“等我在外面站稳脚跟,就回来接你们。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遇到事别硬扛,实在不行,就去求求别人,保命最重要。”
第二天一早,朱重六就出发了。朱重八送他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二哥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才转身回家。他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诀,可他别无选择。
回到家,看着年幼的妹妹和侄子,朱重八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每天还是照样出去找吃的,可灾情越来越严重,能找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找不到一点能吃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和侄子饿肚子。
就在朱重八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刘大娘又来帮忙了。她看着朱重八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重八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娘生前不是说,你小时候体弱多病,你爹曾许过愿,让你舍身入佛吗?如今皇觉寺还收和尚,你不如去那里当个小和尚,起码能有口饭吃,总比饿死强。”
朱重八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当和尚,可眼下这情况,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看着妹妹和侄子,心里犹豫了——他走了,妹妹和侄子怎么办?
刘大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放心,你妹妹和文正我会帮你照顾着,等你在寺里站稳脚跟,有能力了,再把他们接过去。”
朱重八思考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去皇觉寺。他知道,只有自己先活下去,才能照顾好妹妹和侄子,才能给爹娘报仇。
第二天,在刘大娘和她儿子汪文的陪同下,朱重八来到了皇觉寺。皇觉寺位于孤庄村的西南角,不算太大,但比村里的破草屋强多了。寺庙的大门有些破旧,但还算完整,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皇觉寺”三个大字,虽然有些斑驳,但依旧能看出几分庄严。
寺里的住持是高彬法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高彬法师听了朱重八的遭遇,又看他长得浓眉大眼,虽然面带菜色,但眼神里透着一股韧劲,便点了点头说:“阿弥陀佛,施主身世可怜,既然愿意皈依我佛,老衲便收下你了。从今日起,你便是皇觉寺的小沙弥,法号如净。”
朱重八连忙磕头:“谢师父收留!”
就这样,朱重八成了皇觉寺的一名小和尚。他以为,从此就能过上安稳日子,至少能有口饭吃,可他没想到,寺庙里的日子,也没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按照寺院的规矩,没受过戒的小沙弥不能算是真正的和尚,只能干些杂活。朱重八每天的工作就是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还有给寺里的老和尚端茶倒水,几乎包揽了所有最苦最累的活。
寺里的几个老和尚,除了高彬法师还算和善,其他几个都挺势利眼。他们看朱重八出身贫寒,又是半路出家,没什么背景,就经常欺负他。比如扫地的时候,明明已经扫得很干净了,他们还会鸡蛋里挑骨头,说哪里没扫干净,让他重新扫;烧饭的时候,故意把最难烧的柴火给他,还嫌他烧的饭不好吃;洗衣的时候,把所有和尚的衣服都堆给他,让他洗到半夜才能休息。
有一次,一个名叫广慧的老和尚,故意把一碗脏水泼在朱重八刚扫干净的地上,还板着脸说:“你这扫的什么地?这么脏,怎么给佛祖上香?赶紧重新扫,要是再扫不干净,就别吃饭了!”
朱重八心里憋着火,可他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不能发作。他只能默默地拿起扫帚,重新把地扫干净。晚上,他躺在寺庙后院的柴房里,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五味杂陈。他想念爹娘,想念二哥,想念妹妹和侄子,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朱重八,你不能放弃,这点苦算什么?比起在家饿死,这里已经好太多了。等你有能力了,就不用再受这些气了。”
好在皇觉寺虽然不富裕,但至少能让他吃饱饭。每天两顿粗茶淡饭,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比起在家吃野菜糠麸,已经强太多了。朱重八很知足,他每天勤勤恳恳地干活,不管老和尚怎么刁难,他都忍着,因为他知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可好景不长,由于灾情越来越严重,附近的老百姓都自身难保,根本没人来寺庙上香祈福,寺庙的香火彻底断了。寺里的田地也因为大旱颗粒无收,佃户交不上租子,施主的布施也没有了,十几个和尚坐吃山空,庙里的存粮越来越少,很快就见底了。
高彬法师看着空荡荡的粮仓,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他召集所有和尚开会,叹了口气说:“各位弟子,如今灾情严重,寺庙里已经没有存粮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得饿死。老衲也没办法,只能让大家各自出去云游化缘,等灾情缓解了,再回来相聚吧。”
和尚们一听,都议论纷纷。有家的和尚打算回家,没家的和尚就只能出去流浪化缘。朱重八心里一慌,他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其他没家的和尚一起出去化缘。
出发前,高彬法师把朱重八叫到身边,递给了他一个破包袱、一个瓦钵和一副木鱼,语重心长地说:“如净,你入寺时间不长,还没学到多少佛法,如今出去化缘,一定要多加小心。外面世道不太平,不仅有天灾,还有盗贼和乱兵,你要照顾好自己。记住,做人要心存善念,遇到困难不要退缩,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朱重八接过包袱和瓦钵,跪在地上给高彬法师磕了三个头:“谢师父教诲,弟子记住了,弟子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等灾情缓解了,一定回来探望师父。”
就这样,朱重八背着破包袱,拿着木鱼和瓦钵,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皇觉寺。他是最后一个走的,站在寺庙门口,他回头望了望这座曾经给了他一线生机的寺庙,心里充满了不舍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要去哪里,要多久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朱重八一路向西走去,因为他听人说,南边和西边一带灾情较轻,年景较好,或许能化到更多的粮食。可他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袈裟,头发剃得光光的,背着破包袱,手里敲着木鱼,挨村挨户地化缘。可大多数人家都大门紧闭,就算有人开门,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只是摇着头关上大门,有的人甚至会恶语相向,把他当成乞丐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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