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咬了咬嘴唇,说:“父亲,儿子眼里有您,也有大元王朝的颜面,更有蒙古勋贵的利益!可儿子觉得,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姑娘的人品——苏姑娘温柔贤惠、善良坚强,还特别体恤百姓,她不仅能帮儿子打理东宫,还能跟儿子一起为老百姓做事,她比那些娇生惯养、只会争权夺利的勋贵小姐,更适合做太子妃!”
“适合?”忽必烈冷笑一声,“她一个出身低微的姑娘,连宫廷礼仪都不懂,连跟勋贵大臣打交道都不会,怎么帮你打理东宫?怎么跟你一起为老百姓做事?要是让她做了太子妃,那些蒙古勋贵会服她吗?那些中原士族会认她吗?天下人会笑话咱们大元王朝,笑话朕选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太子妃!到时候,蒙古勋贵寒心,士族离心,天下人议论纷纷,王朝的稳定都会受到影响,你说她适合?”
“父亲,苏姑娘虽然不懂宫廷礼仪,但她聪明好学,只要有人教她,她很快就能学会;她虽然不会跟勋贵大臣打交道,但她善良真诚,只要她真心对待别人,别人也一定会真心对待她!”真金急忙说,“至于蒙古勋贵和中原士族,他们看重的,应该是太子妃能不能帮太子打理东宫,能不能体恤百姓,能不能为王朝做事,而不是她的出身!只要苏姑娘做得好,他们一定会认可她的!”
“做得好?”忽必烈气得站了起来,“真金,你太天真了!出身这种东西,不是靠‘做得好’就能改变的!那些蒙古勋贵,世代为王朝效力,他们的女儿,才配得上你这个皇太子!那个苏婉清,就算做得再好,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小丫头片子!你要是执意要娶她,那些蒙古勋贵肯定会寒心,说不定会联合起来反对你,到时候王朝大乱,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真金也站了起来,说:“父亲,儿子相信,蒙古勋贵们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不会因为太子妃的出身,就反对儿子,就不顾王朝的稳定!而且,儿子娶太子妃,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能跟自己同甘共苦的人,不是想找一个用来撑颜面、用来拉拢勋贵的工具!要是儿子为了颜面,为了拉拢勋贵,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做太子妃,以后儿子不会幸福,东宫也不会稳定,这反而不利于王朝的稳定啊!”
“你还敢顶嘴!”忽必烈气得浑身发抖,“朕告诉你,这件事,朕绝不会同意!你必须跟那个苏婉清断绝来往,以后不准再跟她见面,不准再想她!朕会从勋贵出身的姑娘里,给你选一个最好的太子妃,今年之内,必须把婚结了!你要是敢违抗朕的命令,朕就把那个苏婉清,还有她生病的母亲,都赶出大都,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们!”
真金听到忽必烈要把苏婉清和她母亲赶出大都,心里一下子就急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父亲,不要!求您不要把苏姑娘和她母亲赶出大都!她们母女俩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再被赶出大都,她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父亲,儿子求您了,您就答应儿子,让儿子娶苏姑娘做太子妃吧!只要您答应儿子,儿子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处理政务,更加努力地为老百姓做事,绝不会让您失望,绝不会让王朝不稳定!”
“你还在求朕答应?”忽必烈没好气地说,“朕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朕绝不会同意!你要么跟那个苏婉清断绝来往,娶勋贵出身的姑娘做太子妃;要么,你就看着那个苏婉清和她母亲,被赶出大都,永远都见不到面!你自己选!”
说完,忽必烈就坐在龙椅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改变主意。
真金跪在地上,心里又急又痛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姑娘,要是跟她断绝来往,他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一边是自己的父亲,是大元王朝的皇帝,要是违抗父亲的命令,不仅会让父亲生气,还可能影响王朝的稳定,甚至会连累苏婉清母女。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只能跪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就算是在云南跟段兴智打仗的时候,就算是遇到埋伏、面临危险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木华黎站在一旁,看着真金跪在地上哭,心里也很是不忍,他走到忽必烈身边,小声说:“陛下,皇太子殿下也是一时糊涂,您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啊!不如您再给皇太子殿下一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说不定他想通了,就会改变主意了!要是您现在强行把苏婉清母女赶出大都,皇太子殿下肯定会记恨您,以后父子关系就不好了,这也不利于王朝的稳定啊!”
忽必烈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朕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也不想跟真金闹得这么僵!可这件事,关系到王朝的稳定,关系到蒙古勋贵的利益,朕不能让步!好吧,朕就给真金三天时间,让他好好想想,三天之后,他要是还执意要娶那个苏婉清,朕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一定会把苏婉清母女赶出大都!”
说完,忽必烈对真金说:“真金,你起来吧!朕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是要跟那个苏婉清断绝来往,娶勋贵出身的姑娘做太子妃,还是要看着她和她母亲被赶出大都!三天之后,朕要听到你的答复!”
真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说:“父亲,儿子知道了,儿子会好好想想的!”
说完,真金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出了大殿。走出大殿后,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知道这三天该怎么过,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婉清说这件事,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没有回东宫,而是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在大都的街道上走,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以前遇到苏婉清的小巷,想起了那天苏婉清被抢劫,自己救了她的场景,想起了苏婉清温柔的笑容,想起了苏婉清说“做人要靠自己”的坚强,心里更疼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殿下!”
真金回头一看,只见苏婉清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快步向他走来。
苏婉清走到真金面前,看到他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关心地说:“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眼睛红红的,还哭了?是不是陛下说您了?”
真金看着苏婉清关心的眼神,心里更疼了,他想把事情告诉苏婉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让苏婉清担心,不想让苏婉清知道,父亲要把她和她母亲赶出大都,不想让苏婉清知道,他们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
他勉强笑了笑,说:“婉清,我没事,就是刚才跟父亲处理政务,有点累了,眼睛有点红,不是哭了。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要去给你娘抓药?”
苏婉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说:“真的没事吗?殿下,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着,好不好?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我可以陪你聊天,听你说话。”
真金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婉清,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婉清笑了笑,把手里的布包递给真金,说:“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点心,是用你上次说好吃的那种云南的果子做的,我特意做了一些,给你送过来,让你尝尝。”
真金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金黄的点心,跟上次苏婉清送他的一样,闻起来香香的。可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无助。
苏婉清看着真金,说:“殿下,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要是好吃,我以后再给你做。”
真金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可他根本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他赶紧低下头,擦了擦眼睛,说:“好吃,婉清,还是跟上次一样好吃,谢谢你。”
苏婉清看到真金喜欢,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好吃就好!殿下,我娘今天的咳嗽好多了,还说想谢谢你,要是以后有机会,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尝尝我做的菜。”
真金心里一痛,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苏婉清家吃饭,尝尝她做的菜。他勉强笑了笑,说:“好啊,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你家吃饭,尝尝婉清做的菜。”
苏婉清看了看天色,说:“殿下,时间不早了,我该给我娘送点心回去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殿下再见!”
“等等!”真金叫住她,犹豫了一下,说:“婉清,这几天,你……你别来找我,我可能有点忙,没时间见你,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好不好?”
苏婉清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能感觉到,真金有心事,而且跟自己有关,不然他不会这么说。可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说:“好,殿下,我知道了,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我会照顾好我娘的。要是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说完,苏婉清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显然是难过了。
真金看着苏婉清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苏婉清肯定察觉到了什么,肯定难过了,可他没有办法,只能暂时让她不要来找自己,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既不连累苏婉清母女,又能跟她在一起。
接下来的两天,真金把自己关在东宫的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心里一直在想,该怎么选择。他想过,跟父亲抗争到底,就算父亲把苏婉清母女赶出大都,他也会想办法把她们找回来,跟她们一起生活;可他又想,要是自己跟父亲抗争到底,父亲肯定会生气,蒙古勋贵也会反对自己,到时候王朝大乱,老百姓们又会陷入战乱之中,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不顾王朝的稳定,不顾老百姓的安危。
他也想过,跟苏婉清断绝来往,娶勋贵出身的姑娘做太子妃,这样既能让父亲满意,又能安抚蒙古勋贵,保证王朝的稳定;可他又想,要是跟苏婉清断绝来往,他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看到那个自己不喜欢的太子妃,他就会想起苏婉清,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到时候东宫肯定不会稳定,这反而不利于王朝的稳定。
两天过去了,真金还是没有想出来,该怎么选择。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东宫的侍卫和宫女们,都很担心他,却不敢打扰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皇太子殿下能早日想通。
第三天早上,木华黎来到东宫,看到真金这副模样,心里很是心疼,说:“殿下,今天是陛下给您的最后一天了,陛下让您今天去皇宫,给他答复。您就算不吃不喝,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您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皇宫,跟陛下好好谈谈,说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
真金慢慢抬起头,说:“木华黎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是我跟婉清断绝来往,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要是我不跟她断绝来往,父亲就会把她和她母亲赶出大都,还可能影响王朝的稳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木华黎叹了口气,说:“殿下,臣知道你很难选,一边是心爱的姑娘,一边是父亲和王朝。可臣觉得,殿下可以跟陛下再好好谈谈,跟陛下说说苏婉清姑娘的好,说说你对她的真心,再跟陛下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处理政务,好好安抚蒙古勋贵,保证王朝的稳定。陛下其实也是心疼你,只是碍于蒙古勋贵的面子,才不同意你娶苏婉清姑娘。要是你能让陛下看到你的决心,看到苏婉清姑娘的好,说不定陛下就会改变主意了。”
真金眼前一亮,木华黎说得对,父亲其实是心疼自己的,只是碍于蒙古勋贵的面子,才不同意。自己可以再跟父亲好好谈谈,跟父亲说说苏婉清的好,说说自己的决心,说不定父亲就会同意了!
他立刻从床上站起来,说:“木华黎大人,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要再跟父亲好好谈谈,我要让父亲知道,婉清是个好姑娘,我要让父亲同意我娶她做太子妃!走,咱们现在就去皇宫!”
木华黎笑着说:“好!殿下,咱们现在就去皇宫!不过你先吃点东西,不然你这副模样,陛下看了会心疼的。”
真金点了点头,赶紧让人准备了一些粥和点心,快速吃了几口,然后跟着木华黎,往皇宫里走。一路上,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改变主意,要是父亲还是不同意,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期待的是,父亲能被他的真心打动,能看到苏婉清的好,同意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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