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的手指还在空中轻轻划着,那道与逆血印对称的纹路像一道无声的咒语,悬在半空,微微发着光。守护兽的悲鸣渐渐低了下去,赤红的双眼不再喷火,而是死死盯着那纹,仿佛在确认某种血脉的回响。
颜洛汐没动。
她只是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些,掌心贴着他后颈,感受着他微弱却紊乱的呼吸。刚才那一瞬的共鸣几乎抽空了小灵的力气,他的眼皮颤着,像是随时会昏过去。
“别睡。”她低声说,指尖悄悄渡入一丝融合之力,“撑住。”
轩辕凌站在三步之外,剑尖仍指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守护兽,又看向颜洛汐:“你真要放任它盘踞在此?我们千里迢迢,不是为了看一场母子情深的戏。”
慕容尘没说话,但残链在腕间微微震颤,电弧一闪即逝——那是戒备到极点的信号。
颜洛汐抬眼,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你们刚才没听见它哭吗?它不是在攻击,是在求我们停下。”
“求我们?”轩辕凌冷笑,“它差点撕了你的手臂。”
“可它停了。”她反问,“为什么?就在我认出它是封印的时候,它停了。它不是野兽,是某种……守门人。”
小灵在她怀里轻轻抽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她立刻低头,发现他指尖的光纹正在消散,像是能量即将耗尽。不能再拖了。
“尘。”她忽然开口,目光转向慕容尘,“把小灵接过去,用你内力护住他心脉。”
慕容尘皱眉:“你做什么?”
“换种打法。”她松开小灵,将他轻轻推向慕容尘,“这次不靠剑,靠血。”
轩辕凌瞳孔一缩:“你要用血脉共鸣?”
“它认的不是人,是印。”她抬起手,指尖划过眉心血痕,那伤还在渗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小灵刚才画的纹,和它胸口的逆血印正好阴阳相生。这不是巧合,是血脉回应。我们打它,等于在撕自己的命脉。”
慕容尘接过小灵时,孩子已经半昏半醒,唇色发青。他皱眉:“他撑不了多久。”
“不需要很久。”颜洛汐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血晶,那是系统刚具现出来的——三年前她胎记初显时的精血,最纯粹的一滴。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宿主,这滴血换了一次回溯权限,下次危急时刻,你可能回不了头。】
她没回应,只是将血晶握在掌心,低声道:“值得。”
轩辕凌盯着那血晶,忽然道:“你确定这不是自毁?”
“不确定。”她抬眼,嘴角竟扯出一丝笑,“但小灵刚才说,它怕我开门,怕‘娘就没了’。它守护的不是宝箱,是小灵的命。所以——”她顿了顿,“我不开门,它就没理由杀我。”
说完,她一步步走向地面符文交汇处,单膝跪地,将血晶按进裂缝。
血光瞬间蔓延,像活物般顺着古老纹路游走,与小灵指尖残留的光纹遥遥呼应。
守护兽猛然抬头,赤瞳重燃,喉咙里滚出低吼。
“我以颜氏血脉起誓——”她声音陡然拔高,穿透石室,“此门不开,此子不伤!”
话音落,血光骤然暴涨。
小灵在慕容尘怀中猛地一颤,手指无意识地抬起,对称逆血印再次浮现,与地脉血光相连,形成一个完整的阴阳回环。
守护兽四肢剧烈一震,前爪深深抠进地面,赤瞳中的杀意如潮水退去。
它低头,头颅轻点三次,像是在回应誓约。
旋涡仍在,但转速慢了下来,不再有吸扯之力。
轩辕凌缓缓收剑,眉头却没松:“它让步了,但没走。”
“够了。”颜洛汐喘了口气,额角冷汗滑落,“它信了我一半。现在它知道我们不会强行开门,所以不再攻击。但它也不会撤防——门还在,它就得守着。”
慕容尘低头看怀里的小灵,声音冷:“他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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