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青石小径上,映出两道修长的影子。杨天冰一袭白衣,站在竹林边缘,眉头紧锁地盯着面前那个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
"月小八,"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派你徒弟越大娃来保护我,为何又眼看着他被抓住而无动于衷?"
月小八转过身来,月光下那张俊朗的脸庞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才道:"因为我觉得这个决定不合适。"
"不合适?"杨天冰气得胸口起伏,"你徒弟现在被关在越国大牢里,明日就要问斩!"
"哎呀,别急嘛。"月小八摆摆手,"那小子皮糙肉厚,死不了。再说了..."他忽然凑近杨天冰,压低声音,"我这不是亲自来保护你了吗?"
杨天冰后退一步,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正要反驳,忽然竹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一个穿着锦袍、头戴乌纱帽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喜色,"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杨天冰脸色一沉:"杨路途?你来做什么?"
月小八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途有虚名的夫妻。
杨路途气喘吁吁地站定,拍了拍胸脯:"夫人,我在越国当官了!七品县令!现在和我一同去享福吧!"说着就要去拉杨天冰的手。
杨天冰敏捷地闪开,冷冷道:"我想立即和离。"
"啊?"杨路途愣住了,"夫人,你这是..."
不等他说完,月小八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纸,又变戏法似的拿出笔墨,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还顺手举起一个火把:"签字吧,两位。"
杨天冰二话不说,走到石桌前,提笔就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杨路途目瞪口呆:"这...这..."
"怎么?"月小八笑眯眯地问,"杨大人不会是反悔了吧?"
"不不不,"杨路途擦了擦额头的汗,"只是...只是我突然想起衙门还有要事,改日再签,改日再签!"说完转身就要跑。
月小八一个闪身拦住他:"杨大人,这深更半夜的,衙门能有什么要事?莫非..."他眯起眼睛,"你这越国县令是假的?"
"胡说!"杨路途跳起来,"本官...本官..."他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天空,"看!流星!"
趁着月小八和杨天冰抬头之际,杨路途撒腿就跑,连乌纱帽都跑掉了也顾不上捡。
"噗嗤——"杨天冰忍不住笑出声来,"早晚都要和离,瞧慌的那样。"
月小八捡起地上的乌纱帽,随手抛了抛:"这帽子倒是真的,看来他确实在越国混了个小官。"
杨天冰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月小八:"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先是派越大娃来,现在又亲自..."
月小八叹了口气,难得地正经起来:"天冰,你还记得十年前,你在青城山下救的那个受伤的少年吗?"
杨天冰一怔:"难道……?"
"是我。"月小八点头,"后来我去找神医医病,不料,神医早已经被暗害..."
"停!"杨天冰不乐意的打断道。“十年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月小八连忙摆手:"误会!天大的误会!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杨天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赶紧转移话题,"总之,这些年我一直...呃...关注着你。"
"所以越大娃是你派来保护我的?"杨天冰皱眉,"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月小八挠挠头:"这不是...怕你生气嘛。而且..."他忽然神秘一笑,"越大娃那小子现在好着呢,他故意被抓的,为的是进牢里去救越二丫和希小云呢。"
杨天冰瞪大眼睛:"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月小八眨眨眼,"对了,那个杨路途..."
"别提他。"杨天冰打断道,"我早该和他和离的。"
月小八忽然凑近,低声道:"其实...我查到他那个越国县令,是靠贿赂得来的。"
杨天冰冷笑:"果然如此。"
夜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月小八忽然正色道:"天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杨天冰望着远处的山影,轻声道:"江湖路远,与其被人追着,不如明天干些正事。"
月小八笑了:"什么事?"
"传福音。"杨天冰说完转身离去,白衣在月光下如同一抹轻烟。
月小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轻声自语:"越大娃,该干活了。"
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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