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许明远手中泛着寒光。
陈青梧仰躺在祭坛边缘,心口的莲花烙印与青铜匣底部的纹路一模一样。她虚弱地抓住许明远的手腕:"没时间了...青铜母体就要..."
山体再次剧烈震动,祭坛中央的漩涡扩张了一倍。那只巨大的青铜手臂已经完全伸出,正在撕扯无形的屏障。许明远看向父亲的青铜像,老人凝固的面容上竟带着几分安详。
"一定有别的办法..."许明远翻遍父亲笔记,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层中还有张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画着两个青铜匣相对而立,中间连着条血线,旁边小字写着:"双匣共鸣,血脉为桥。许卫之血,可逆铜流。"
陈青梧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青铜色的液体:"没用的...母亲当年用禁术把我变成活体铜匣...只有取出它才能..."
漩涡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金属嘶吼。许明远抬头,看见漩涡里的青铜面孔已经完全显现——那是由无数张小脸组成的巨大面容,每张脸都在痛苦尖叫。最中央的那张脸,赫然是陈青梧母亲的模样!
"明远..."陈青梧的皮肤开始泛出青铜光泽,"它在召唤我..."
许明远抓起匕首划开自己左腕,鲜血喷涌而出滴在祭坛上。血珠接触青铜的瞬间,整个祭坛的符文突然由青转红,像被点燃的导火索般向中央蔓延。
"你干什么?"陈青梧想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开始金属化。
"父亲说的血脉为引..."许明远将流血的手腕按在青铜匣上,"不一定非要用你的心!"
鲜血渗入青铜匣的纹路,匣子发出高亢的嗡鸣。陈青梧心口的烙印突然亮起红光,与青铜匣形成共振。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胸口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漩涡中的青铜母体发出愤怒的咆哮,巨大的手臂横扫祭坛。许明远抱起陈青梧翻滚躲开,青铜手臂砸在三十六尊铜像上,顿时碎片四溅。
"它在害怕..."陈青梧突然睁大眼睛,"双匣共鸣能切断它与现世的联系!"
许明远看向她心口的烙印:"但第二个铜匣在你体内..."
陈青梧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匕首...取出来..."
许明远的手在发抖。匕首尖距离她心口只有一寸,漩涡中的青铜母体似乎感知到什么,突然收回手臂护住面部。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许明远猛地调转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胸!
"明远!"陈青梧的尖叫与青铜母体的嘶吼混在一起。
鲜血顺着匕首血槽喷涌而出,溅在陈青梧心口的烙印上。烙印遇到许家血脉,顿时像烧红的铁块般发亮。许明远强忍剧痛,用最后的力气将她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卫氏血脉...许家心血...现在齐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陈青梧心口的烙印开始移动,像活物般顺着她的手臂流向许明远的伤口。当烙印接触到他鲜血的瞬间,一团青光从她心口射出,在空中凝聚成第二个青铜匣的虚影。
真正的青铜匣同时从祭坛上浮起,两个匣子在空中相对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声。声波所到之处,青铜物质纷纷崩解。漩涡中的母体发出痛苦的哀嚎,巨大身躯上开始出现裂纹。
"还不够..."陈青梧看着自己已经完全青铜化的右手,"需要真正的卫氏血脉为引..."
她突然扑向祭坛中央,青铜化的右手直接插入漩涡!母体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缠上她,无数青铜触须顺着她的手臂蔓延。
"青梧!"许明远想冲过去,却因失血过多摔倒在地。
陈青梧在青铜触须的缠绕中回头看他,嘴角竟带着笑意:"母亲当年用禁术把我变成铜匣...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她的身体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皮肤下浮现出与祭坛相同的符文。那些触须像被烫到般缩回,而青光顺着触须反向流入漩涡,所到之处青铜纷纷褪色变回普通金属。
"不!!"青铜母体的咆哮震得山体摇晃。它的巨大身躯开始崩溃,无数张小脸像融化的蜡般滴落。陈青梧站在漩涡中心,整个人已经变成半透明状,体内流动着青铜色的光。
许明远挣扎着爬向她,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就在他即将触到陈青梧的瞬间,两个青铜匣突然在空中合二为一,爆发出太阳般的强光。
强光中,许明远看见陈青梧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而崩溃的青铜母体被某种力量拉扯着退回漩涡。三十六尊卫氏铜像同时飞起,像锁链般缠绕在漩涡周围,最终与之一同坍缩成个拳头大小的青铜球。
当光芒散去,祭坛上只剩合二为一的青铜匣,和跪在血泊中的许明远。他颤抖着捧起青铜匣,发现表面多了个莲花烙印——与陈青梧心口的一模一样。
"青梧...?"许明远轻声呼唤。
青铜匣微微发热,仿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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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洛阳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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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远推开证物室的门,阳光透过铁栅栏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取下墙上挂着的案卷,在"邙山古墓连环命案"一栏写下"结案"二字。
桌上的青铜匣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许明远走过去轻抚匣面,指尖感受到微弱的脉动。自从那日从古墓回来,匣子每天都会在正午时分这样"呼吸"。
"许探长!"老赵慌慌张张推门进来,"龙门寺的慧明住持醒了!他说要见您..."
许明远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龙门寺的禅房里,九十岁的老和尚靠在床头,手里捻着新换的佛珠。看见许明远进来,他浑浊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
"青铜匣...带来了吗?"
许明远从怀中取出小匣子。老和尚颤抖着接过,将匣子贴在额前诵经。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魂魄尚在...只是太虚弱..."
"她还能回来吗?"许明远声音干涩。
慧明住持指向窗外:"看见那口新打的井了吗?达摩金绳还在下面。等下一个满月夜..."
许明远顺着手指看去,后院那口新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井沿上,不知谁放了一朵新鲜的莲花。
夜幕降临时,许明远独自站在警署楼顶,望着洛阳城的万家灯火。青铜匣在他掌心安静地躺着,偶尔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
远处的邙山轮廓如常,没人知道山腹中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些变成青铜像的居民大多恢复了,只是偶尔会在梦中听见金属摩擦声。马世清的古董行换了招牌,龙门寺的香火更旺了。
许明远摩挲着青铜匣上的莲花烙印,想起陈青梧消失在强光中的最后一刻。她回头说的那句话,被青铜母体的咆哮淹没,但他读懂了唇形:
"等我回来。"
夜风吹动他的衣襟,露出心口那个已经结痂的伤痕——形状恰似半朵莲花。许明远轻轻按了按伤疤,将青铜匣贴在上面。
匣中的脉搏,似乎与他的心跳渐渐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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