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的嘶吼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炸开:"你们这群疯子!知道我的躯壳坚不可摧...就专挑我的安下手!"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血珠顺着颧骨滚落,"疯子!全是疯子!"
余念安的身影穿透锈蚀的门板,冰凉的指尖抚上齐夏痉挛的手背:"夏..."没有五官的面孔贴在他颈动脉搏动处。
"其实你不开门,我也是能开的。"
"呃啊——!"齐夏的头颅像要裂开般剧痛。每一次见到这张空白的脸,意识深处的堤坝就崩裂一分。
他比谁都清楚——这扇门绝不能开。门外蠕动的不是希望,是毁灭是无尽的绝望。
"滚开!"齐夏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砸向自己的脑袋,"假的...都是假的!"
他对着虚空中的敌人嘶吼,更像在说服自己,"你们休想...休想用她的影子撬开我的头骨!"
余念安融化般的手指轻抚门扉:"夏,把门打开..."声音如同蜜糖裹着碎玻璃,"迎接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客人..."
齐夏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门板纹路蜿蜒:"不!"他嘶吼着,声音在梦境中激起涟漪,"我们没有朋友!更不会有客人!"
那扇锈迹斑斑的门在虚实之间颤动。齐夏比谁都清楚——这既是囚笼也是出口。想要撕裂这该死的轮回,门是唯一的通道。可每一次靠近,余念安的幻影就会在意识深处尖叫。
"呃啊——!"
在近乎自毁的决绝中,齐夏猛然发力!
"吱嘎——"
门扉洞开的瞬间,绝对的虚无扑面而来。黑暗中立着一个雌雄莫辨的身影,没有五官的面容上,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祂的身姿在修长与妖异间流动,他不是青龙那就只能是终焉的主宰,天龙。
他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久违了白羊。"
天龙那无面的头颅微微倾斜,朱砂痣在虚无中渗出暗红:"不急,白羊..."祂的声音像裹着丝绸的钝器,"我们有的是时间。"
雌雄莫辨的身影向前飘近半步,"不请我进来坐坐?"门框的木纹在祂触碰的刹那枯朽发黑,"撬开你心里这扇门...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未等应允,祂已滑入屋内。空间骤然坍缩,四壁渗出粘稠的暗影。"我找到你了。"
"呃!"齐夏被无形的巨力掼向墙壁,脊椎撞出骨裂的闷响。更恐怖的是气味——腐烂的甜腻钻进鼻腔,像千万具尸体在盛夏暴晒三日,又混着铁锈与霉菌的腥气。他胃袋痉挛,喉头涌上酸水。
冰凉的指尖突然点上他心口。天龙的无面头颅几乎贴上他痉挛的喉结:"为什么?你要把心锁得这么死呢?"
齐夏的瞳孔骤然涣散。他分不清了!妻子的呢喃正从天龙撕裂的嘴角溢出,而天龙的低语又渗进余念安呼唤的尾音里。
两股声线绞成毒藤,顺着耳道刺入脑髓疯狂搅动。
天龙的指尖划过墙壁,所触之处裂纹如蛛网蔓延:"白羊..."祂的声音裹着虚假的叹息,"这屋子都朽成这样了,你究竟在坚守什么呢?"
齐夏的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墙,骨裂的剧痛反而带来一丝清醒。
"上一次..."天龙的朱砂痣亮得滴血,无面的脸几乎贴上齐夏的鼻尖,"门不是开得挺痛快?这一次你是怕了?"
祂的影子在崩裂的地板上蔓延,像墨汁渗入宣纸。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抚上齐太阳穴:"躺下吧,舒舒服服睡一觉,做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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