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玉怒气直冲头顶,险些乱了阵脚。
他不敢耽搁,立刻离开戊字牢,冲去庚字牢房,可却被把守的重兵给拦在了外面。
这种地方若是强闯,那罪过可就大了,顾怀玉还没冲动到这种程度,也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给人把柄,干脆立刻转去官廨。
冲到密谍司官廨中,顾怀玉找到赵太监,挥拳便砸了过去。
砰!赵太监猝不及防被打飞出去,牙齿都崩掉两颗,周围人吓一跳,呆滞过后才纷纷出手劝阻。
“小公爷这是何意,跑到我们密谍司的官廨来打人,这是不把我们都公放在眼里吗?”
顾怀玉目光森冷,拔刀怒视周围,“跟你们没关系,不想死的滚开!”
跟着他抬刀搭在了赵太监肩头,森冷道:“说!为何把林兄转去庚字号牢房?老子把你们都公的话转告给你了,你还敢乱来?”
“小公爷这是哪里话!”赵太监气个半死,又不能还手,只能气恼喊道:“我不过是个执事,哪有权力决定这些?自然是得了命令才照做的!”
“得了谁的命令?”顾怀玉转头环视,周围众人却纷纷避开他的视线,自然没人承认传达了这个命令。
“是咋家的命令!小公爷有什么火气,尽管冲咋家发吧!”
突然一道尖利生意传来,跟着便是阵仗颇大的密碟护卫者着一名身穿蟒袍的大太监出现,正是密谍司都公吴自敬。
“吴都公!”顾怀玉瞧见他火气更盛了,“先前答应小爷的话,你都忘了吗?还是说戏耍小爷呢?”
吴自敬面色阴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小公爷息怒,咋家专程过来,就是要解释此事的!”
“解释什么?立刻把我兄弟放了!”顾怀玉恼火,“小爷称他为兄弟,你应该知道他在我心头的分量!”
吴自敬却目光闪了闪,似笑非笑道:“小公爷可知,这位林公子的身份来历?他可不只是个南州脱籍的罪民那么简单!”
“你是想说,他出身宁远侯府?”顾怀玉不屑。
吴自敬愣了下,尖声笑道:“原来小公爷知道!也对,小公爷又不是那些真正不学无术的纨绔,岂会不对身边人查清楚呢!”
“你知道就好!”顾怀玉冷哼道:“我自然早就调查过他,而且也一直在调查那两个南昭余孽,试着确定她们的身份!”
“可惜没等我出手,你们密谍司的人便去打草惊蛇了!结果惊走了,南昭余孽不说,还险些让我这朋友来替罪被当成密探!”
他不知道对方突然提起宁远侯府是何意,便干脆顺水推舟,帮着林骁解释一番南昭余孽的事。
吴自敬若有所思地点头,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密谍司坏了小公爷的一道功劳啊!”
“那是当然!我本可以让林兄帮着,抓住那两个南昭余孽好好审问的!”
“可咋家怎么听说,那两个南昭余孽,拿龙纹南珠贿赂临山县令,只为了救这位林公子?”
吴自敬突然开口,“极品龙纹南珠可是南昭皇室的宝贝,竟然舍得拿出来救人甚至不顾风险!这位林公子,只怕对她们而言,颇为重要吧?”
顾怀玉心头一突,倒是没想到对方突然拿这件事作文章。
其实关于南昭余孽的案子,从头到尾林骁最难解释清的,便是这一点。
眼下连吴自敬都要拿这个做文章了,显然是要放弃冯雍的案子,把掩护南昭余孽的罪责,都推给林骁啊!
顾怀玉心里急恼,可着急之下突然福至心灵,嗤笑道:“是又如何?她们自然是舍不得我林兄这般大才的,甚至还欺骗过林兄,想骗着他跟着一起去南昭!”
“嗯?竟有此事?”吴自敬讶然挑眉,“这位林公子究竟有何本领,竟能让南昭余孽如此看重?小公爷的意思是,林公子并不在意她们?”
“当然!”顾怀玉嗤笑,突然大咧咧落座,翘起二郎腿道:“吴都公应该听说过许多痴情幽怨的小姐吧?可曾听说过谁家风流子偷吃后还放不下的?”
吴自敬有些错愕,一时间有些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可他能身居如此高位,自然不是简单任务,稍一寻思便明白了过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顾怀玉却故意说道:“林兄的本领,当然是在床榻上够威风,这才让那南昭余孽愿意冒险相救!可林兄这般风流大才,当然不会太在意他们了!”
吴自敬的脸色更不好了,甚至有些发黑。
当着太监说床榻上的威风,这不是骂人吗?吴自敬顿时更想杀了林骁了!
顾怀玉却道:“这些事我本不愿意说,吴都公非要问,眼下问清楚了该不会要因此发怒吧?”
“怎么会呢!”吴自敬挤出笑容道:“小公爷所说,倒也合情合理!这么说那林骁非但无罪,还险些立下大功了?”
“什么叫险些?林兄让南昭女子见识了我大景男子的威猛,让她们念念不忘,依然是立下大功了啊!”顾怀玉顺嘴胡诌,“我还想着以后让林兄跟我去安南军,说不定以后能因此立下大功呢!”
吴自敬嘴角扯了扯,忍不住不爽却无法说什么。
半晌他才道:“若真是如此,这林公子倒真有功劳了,以后更是颇有前途可盼!只是……小公爷可有证据证明这些话?”
顾怀玉皱眉,“小爷的话还当不了证据?这都是些隐秘事,怎么可能专门留什么证据?”
“可是,誉王那边却有证据证明,这林骁是南昭密探收买策反之人啊!他本是宁远侯府出身,却因为张狂行事而接连获罪被流放,并因此对侯府对大景怀恨在心,从而投靠了南昭密探,甘愿为他们驱使!”
吴自敬不紧不慢道:“誉王的人偶然抓了一个南昭密探,获取了一份南昭的细作名单,上面便有这林骁!”
他缓缓说着,阴鸷的目光看过来,藏着一丝莫名笑意。
顾怀玉却傻了,目瞪口呆!
“誉王?细作名单?你在开什么玩笑!”
吴自敬却摇头,似笑非笑道:“誉王何必跟咱们开玩笑呢,甚至还专门传话来了密谍司!小公爷说,咋家如何能不重视?当然得,赶紧把那林骁转入死囚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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