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在波澜起伏的食材采购与镇妖司建设中悄然流逝。
这一日,林一凡与林七夜站在昆仑山脉一处僻静的山巅,俯瞰着云海之下渐渐恢复生机的仙家圣地,以及更远处那依稀可见的人间烟火。
林七夜忽然开口,语气是罕见的凝重与深远:
“这两年来,我反复推演,与【混沌】交手数次,愈发确认一件事。
克苏鲁体系里最棘手、最令人防不胜防的,从来不是在前台掀起疯狂与混乱的【混沌】。”
他摊开手掌,掌心浮现一团不断变幻、仿佛蕴含着因果丝线的纯净光团。
“而是那个高居于时光长河之上,能纵览过去未来无数可能性,落子于时间之外的【门之钥】。
与祂对弈,我们永远慢一步,因为祂的棋盘,是整个时间线。”
林一凡沉默聆听,猩红的魔瞳中映照着那团光。
“所以,”林七夜继续道,声音平静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
“我做了个决定。我让胡嘉以他‘记忆编织者’的巅峰造诣,配合我从未来带回的些许领悟,帮我将【无端之因】与【既定之果】这两个伴生的因果律能力……强行剥离了。”
光团在他掌心缓缓分化,一部分愈发灵动缥缈,缠绕着“因”的不可测;另一部分则沉凝如亘古磐石,承载着“果”的必然性。
“我只保留了【无端之因】,作为我手中最锋利的矛与最灵活的变数。”
他看向那沉凝的部分,“而【既定之果】……我将它分离出来,以其为核,辅以佛门寂灭超脱之理,孕育成一尊宿命佛陀。”
“但佛陀的孕育需要时间,以因果为骨,以宿命为魂,非数百年光阴温养不可成型。”
林七夜收拢手掌,光团隐没,“我自知,论布局算计之精妙,我不及安卿鱼;论洞悉世事法则之透彻,我不及你林一凡。”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云海,看向了遥不可及的未来:
“所以,这尊尚在孕育中的宿命佛陀,就是我专门分出来,用以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与【门之钥】隔空对弈的……”
“他没有感情,没有偏好,甚至没有自我。
他唯一的存在意义与运行逻辑,就是计算。
计算所有可能的因果线,推演无穷的未来分支,
在【门之钥】落下每一颗棋子时,找出那亿万分之一的、属于我们的最优解。”
山风凛冽,吹动两人的衣袍。
“往后的棋局,”林七夜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带着一种将自身化为棋子的觉悟,“将由他来执子。”
他不是在下现在的棋,他是在为百年、千年后的战场,铸造一件专门对抗时间窥视者的因果兵器。
林一凡久久不语,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
“以己之果,制敌之钥……好大的气魄,好深的布局。林七夜,你这一步,怕是连【门之钥】都未必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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