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鬼看着巨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的弟弟还在里面,恐怕已经成了噬魂兽的点心。他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阿弟……是哥没用……没保护好你……”
麻脸鬼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起刚才在通道里,一名死士为了掩护他,被噬魂兽咬断了喉咙,那场面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神秘人握着手中唯一完好的引魂玉,玉身冰凉,没有丝毫光泽。他看着闭合的入口,眼底的狂热渐渐被怒火取代,指节因为用力攥着玉而泛白,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渗出一丝血迹。
为了找到这个入口,他花了五十万两黄金,买通了江湖上十几个消息贩子;折了上百名血影卫和死士,其中还有他培养了五年的亲信;甚至不惜得罪昆仑山的势力,抢来了守灵玉和护心玉。可最后只逃出来八个人,守灵玉和护心玉还碎了,连“星核”的影子都没见着!
“废物!都是废物!”神秘人突然怒吼一声,将引魂玉狠狠砸在巨石上。玉身却完好无损,这引魂玉是上古玉石,坚硬无比。他喘着粗气,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左眉骨下的疤痕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若不是你们动作迟缓,若不是胡斯弋没提前看出机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胡斯弋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饶命!属下……属下也没想到这通道里的机关会被人修改,古籍上根本没有记载啊!”
“古籍?”神秘人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我养你是让你解读古籍,不是让你找借口!若不是你误判了岔路的危险,会有这么多人送命吗?会让入口关上吗?”
胡斯弋趴在地上,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磕头:“大人息怒!属下知错了!求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能找到其他入口!”
黑袍人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胡先生虽然有错,可他懂古籍,若是杀了他,我们再找落星谷就更难了。”他顿了顿,又道,“再说,守灵玉和护心玉碎了,普通玉石根本替代不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引魂玉。只有找到更多的引魂玉,才能重新打开入口。”
神秘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黑袍人说得对,现在杀了胡斯弋没有任何用处,只会得不偿失。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胡斯弋,冷声道:“起来吧。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下次再出错,就把你扔进腐骨虫的巢穴,让你尝尝被虫子啃噬的滋味!”
“谢大人!谢大人!”胡斯弋连忙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灰尘,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神秘人捡起地上的引魂玉,小心翼翼地揣回怀中,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里刚要透出几分坚定,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黑袍人猛地蹲下身,一把攥住地上的守灵玉碎渣,指缝间的玉屑硌得他掌心发疼,眼底瞬间涨满红血丝。
他猛地抬头,声音像淬了火的刀子:“大人!您当初拍着胸脯说,有引魂玉镇场,这两块玉绝无闪失!现在呢?!”他将碎玉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弹起时划伤了他的手背,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他却浑然不觉,“这护心玉、守灵玉可是断云崖世传的宝物!如今说碎就碎,您一句轻飘飘的‘没事’就完了!”
话落,黑袍人突然抽出身侧的短刃,直扑神秘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却被心疼与愤怒冲昏了头。可还没等他靠近,石魔就像座小山般挡在神秘人面前,蒲扇大的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指力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放肆!”石魔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敢对大人动手,你是活腻了?”
黑袍人被攥得疼出冷汗,短刃“当啷”掉在地上,却仍瞪着神秘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东西就该白白毁掉……”
神秘人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半分波澜:“想要补偿,就乖乖等着。等拿到墨泯的引魂玉,打开落星谷,里面的宝贝随便你挑。但现在,再敢放肆,石魔会让你知道,碎的不止是玉。”
黑袍人浑身一僵,看着石魔眼中的冷意,终于慢慢垂下头,只是攥着碎玉的手,依旧在不停发抖。
“看来,还是得拿到墨泯手里的那两枚引魂玉!”神秘人收回目光,沉声道,像是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却让在场众人都暗自攥紧了心。
众人都是一愣,黑无常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说的是紫彦城墨家的墨泯?听说他手里确实有两枚引魂玉,可墨家手下高手深不可测,想从他手里抢引魂玉,恐怕没那么容易。”
“没那么容易也要抢!”神秘人眼神狠戾,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落星谷的宝贝必须是我的,谁都不能挡我的路!墨泯若是识相,乖乖交出引魂玉,我还能留他一条全尸;若是不识相,我就毁了他的墨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顿了顿,又道:“墨家虽然厉害,可我们有血影卫和各路高手,再加上暗影教的人,未必不能一战。再说,墨泯最近在忙着和陈家争夺商路,正是分身乏术的时候,这是我们的机会!”
白面鬼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说:“大人,暗影教的教主和墨泯未有恩怨,若是让他们去抢墨泯的引魂玉,他们会不会不愿意?”
“不愿意?”神秘人冷笑一声,“暗影教欠我三个人情,还欠我一百万两黄金,他们敢不愿意?若是敢抗命,我就拆了他们的总坛,让他们在江湖上无立足之地!”
众人听了,都不敢再说话。他们知道神秘人的手段,若是有人敢违抗他,下场一定会很惨。
神秘人看了看天色,瘴气虽然依旧浓郁,可已经比刚才淡了些。他开口道:“黑无常,你立刻回紫彦城,找到暗影教的教主,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墨泯手里的引魂玉抢过来。若是办不到,就让他带着暗影教的所有人,一起去喂腐骨虫!”
“是!是!属下立刻去办!”黑无常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就往紫彦城方向跑。他知道神秘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办不好这件事,自己必死无疑。
神秘人又看向白面鬼和麻脸鬼:“你们去雪仑崖,再采三倍的‘冰魄草’。记住,一定要采新鲜的,若是采到枯萎的,就别回来了。另外,把炼丹房的人都带来,就在东侧的破庙附近搭建临时丹房,日夜不停炼制‘驱瘴丹’和‘避兽粉’。下次进谷,必须让每个人都带足丹药,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因为瘴气和异兽损失人手!”
“是,大人!”白面鬼和麻脸鬼连忙应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身往雪仑崖方向走去。白面鬼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采到最好的冰魄草,帮神秘人拿到星核,也算是为弟弟报仇。
神秘人最后看向红鼻子鬼:“你去江湖上找最好的机关师,越多越好。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破了落星谷通道里的机关,我就给他们每人十万两黄金,还能帮他们解决所有仇家。若是敢不来,或者来了却破不了机关,后果自负!”
“是!属下这就去!”红鼻子鬼连忙点头,转身离开了空地。
空地上只剩下神秘人、黑袍人、胡斯弋、毒蝎、石魔和鬼手。黑袍人看着神秘人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墨泯那小子虽然年轻,可心思缜密,手段也狠辣。上次去劫白家人,已经折损了几名大将,这次直接去抢他手里的引魂玉,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神秘人语气平静了些,“墨泯确实有些本事,可他再厉害,也斗不过我。再说,我手里有引魂玉,还有《落星古记》,只要拿到他的引魂玉,打开入口,星核就是我的了。到时候,别说一个墨泯,就算是整个江湖,也没人能挡得住我!”
胡斯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落星古记》里还记载,落星谷里除了星核,还有很多上古宝物,比如‘不死草’和‘定魂珠’。若是能拿到这些宝物,大人您就能长生不老,还能控制人的魂魄,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您的!”
神秘人听了,眼底闪过一丝狂热。他之所以这么执着于落星谷,就是为了里面的宝物,想借“不死草”挣脱岁月桎梏、得长生不老,凭“星核”聚天下势力、做世间共主,让江湖乃至朝堂的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还有一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缘由,连日夜跟随的人都未曾窥探过半分,那是他不愿与人言说,更不敢轻易触碰的执念,只盼着它能在落星谷中,让那份深埋多年的执念,能准时绽放。
毒蝎和石魔、鬼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从未见过神秘人如此愤怒,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狂热。此刻的他,像一头即将爆发的凶兽,让人不寒而栗。
神秘人抬头看向黑树林的方向,瘴气依旧浓郁,可他眼底的偏执却比之前更甚。他知道,想要拿到星核,墨泯手里的引魂玉是绕不开的坎。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他转身往东侧的破庙走去,声音冷硬:“我们去破庙等着,看看黑无常他们能不能尽快把事情办好。下次进谷,我一定要拿到星核,谁都别想拦我!”
黑袍人、胡斯弋、毒蝎、石魔和鬼手连忙跟上。他们跟在神秘人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有些忐忑。他们不知道下次进谷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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