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参这么金贵?”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农凑过来,挠了挠头,一脸不解,“我看跟我家地里长的野草也没什么不一样,要是饿极了,还能拔来喂马呢。”李大夫赶紧摆手:“可不能拔!这血参得长千年才能成气候,根须断一根就少一分药效,要是真拔了,这庄主怕是要心疼得睡不着觉。”老农吐了吐舌头,赶紧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坏了这“金疙瘩”。
继续往前走,药圃旁边是片演武场,演武场用青石板铺成,地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场边摆着不少兵器,有长枪、大刀、长剑,还有些看着就沉重的斧钺,这些兵器都是玄铁打造的,泛着冷冽的寒光,即使是在阳光下,也让人觉得透着股杀气。
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想凑过去摸一摸,刚走了两步,就被身边的长辈拉住了。人群里一个穿黑色劲装的汉子,天华城“威远武馆”的馆主秦馆主,却眼睛一亮,走到一把大刀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刀身,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他顿时赞道:“好刀!这玄铁纯度至少有九成,我武馆里最好的一把刀,纯度也才七成,砍三棵树就卷刃,这刀砍十棵树都没问题!”
“秦馆主,你说这刀值多少钱?”一个穿短打的年轻小伙问道。秦馆主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至少五千两!寻常玄铁刀也就八百两,这刀做工精细,还刻了花纹,五千两都算少的。”旁边一个穿灰布衣裳的汉子撇了撇嘴:“什么玄铁不玄铁的,我看就是些铁片子,值不了几个钱,跟我家砍柴的刀也差不了多少。”秦馆主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砍柴刀用的是熟铁,一砍就弯,这玄铁刀能劈断石头,能一样吗?”那汉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悻悻地别过了头。
走了这么久,不少人都开始跟老周套近乎。王老板凑到老周身边,递过去一袋烟,笑着说:“周管家,您在庄里当差多年,这庄主肯定特别信任您吧?我这布庄最近进了批新的云锦,要是庄主有需要,我给您打八折,您看能不能帮我跟庄主提一句?”老周笑着把烟推了回去:“王老板客气了,少爷的衣物都是庄里绣娘做的,我可做不了主。”
张婶也拉着老周的袖子,小声问:“周管家,俺看庄里的菜长得挺好,能不能跟庄主说说,俺们村里的菜也新鲜,以后庄里的菜就从俺们村买呗?”老周依旧笑着摇头:“张婶,庄里的菜都是自己种的,怕是用不上外面的菜,对不住了。”有人不死心,还想再追问,老周就只是笑笑,脚步却更快了些,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众人跟着老周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都有些酸了,才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厅。这大厅是青砖黛瓦的老建筑,屋顶是歇山顶,飞檐上雕着吻兽,屋檐下挂着一排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响,声音清脆悦耳。大厅的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钉着铜钉,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聚贤厅”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刚走到大厅门口,众人又被里面的景象惊得停下了脚步。大厅里高挂着一盏褪色的宫灯,宫灯是六角形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宫灯下面摆着十几张梨花木桌椅,桌椅都是上好的料子,木纹清晰,打磨得光滑发亮,桌上放着刚沏好的茶,茶杯是青花瓷的,杯身上画着兰草图案,茶香袅袅,飘在空气中,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清香,不是寻常茶叶能比的。
正议论着,就见两个穿浅碧色侍女服的丫鬟从侧门走进来,手里端着黑漆托盘,托盘里放着茶壶和干净茶杯,走路脚步轻缓,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竟没有半点声响。丫鬟走到桌边,先给空了杯子的柳先生添了茶,又依次给其他人续水,动作娴熟又恭敬,全程没说一句话,却让人觉得格外妥帖。
“哎?等等!”林阿绣突然盯着丫鬟的衣裳,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拉了拉身边的王老板,声音里带着惊讶,“王老板,您看这丫鬟穿的料子,是不是杭绸?”王老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仔细打量了片刻,点头道:“还真是!而且是最细的‘蝉翼杭绸’,这料子轻薄透气,还不容易起皱,我布庄里去年进过一批,一尺要三十两银子,寻常人家做件衣裳得用两尺,光布料就六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丫鬟的衣裳。苏妇人凑得近,伸手想摸一下,却被丫鬟轻轻侧身避开,她顿时有些尴尬,收回手嘟囔道:“一个丫鬟而已,穿这么好的料子干嘛?这杭绸我都舍不得做件新衣裳,这栖月幽庄也太豪横了吧?”
张婶也跟着点头,小声说:“俺家姑娘出嫁,我才咬牙给她扯了块粗棉布做嫁衣,这丫鬟的衣裳,比俺家姑娘的嫁衣还好……”李大夫则笑着说:“这才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丫鬟穿得体面,也是庄里的脸面。再说这杭绸看着贵,对庄主来说,怕是跟咱们穿粗布差不多。”
柳先生端着刚添满的茶杯,咂了咂嘴:“连丫鬟都穿杭绸,那庄主的衣物,岂不是要用水云锦、软罗烟?上次我在天华城见过一匹水云锦,一尺就要七八百两银子,做件长袍得用五尺,光布料就几千两,够我挣五六年的!”
赵管事听得不耐烦,哼了一声:“穿得再好也是丫鬟,还能变成小姐不成?不过是庄主故意摆阔,想让咱们瞧着羡慕罢了。”秦馆主却不认同:“赵管事这话不对,能给丫鬟用杭绸,说明庄里待人宽厚,换了别的大户人家,丫鬟穿粗布都算好的,有的还得穿打补丁的衣裳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差点吵起来,老周赶紧上前打圆场:“诸位先坐,少爷应该快回来了,有话咱们一会儿慢慢说。”
众人这才歇了争论,却依旧忍不住时不时瞟一眼丫鬟的衣裳,眼神里有羡慕,有惊讶,也有像苏妇人那样的不甘。两个丫鬟添完茶,便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却让众人对栖月幽庄的“豪横”又多了几分认知。
柳先生被茶香吸引,此刻又端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瞬间亮了:“这茶……是云雾茶吧?”他说着,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品了半天,才缓缓睁开眼,一脸满足地说道:“没错,就是云雾茶!我去年在‘清风茶馆’喝过一次,那茶馆的掌柜说,这云雾茶产自恬黄山之巅,每年产量极少,一两就要五十两银子!庄主竟然用来招待我们,也太奢侈了!”
林阿绣也端起一杯茶,小口抿了抿,轻声说道:“这茶不仅香,还带着点甜味,我娘以前给大户人家绣活,人家赏过她半杯好茶,跟这个比起来,差远了。”赵管事也跟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皱着眉头,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语气里满是不屑:“什么破茶,苦得要命,还不如我家的粗茶好喝。我家那粗茶,泡出来又香又甜,比这什么云雾茶强多了。”
苏妇人没管茶好不好喝,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墙角的一个巨大青花瓷瓶。那瓷瓶约莫有一人高,瓶身是天青色的,上面画着山河社稷图,笔触细腻,色彩鲜艳,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河流、岸边的树木、江上的小船,都画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前朝的珍品。苏妇人走到瓷瓶旁边,围着转了两圈,眼神里满是贪婪,嘴里小声嘀咕着:“这瓶子看着倒是值钱,要是能弄到手,至少能卖个十几万两,够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苏妇人,你可别瞎想。”王老板皱了皱眉,提醒道,“这瓷瓶是前朝官窑的‘天青釉山河瓶’,我在京城的古玩店见过一次,掌柜的说至少值七万两黄金,庄主能把它摆在这里,肯定看得紧,你可别打歪主意。”苏妇人被说得脸一红,赶紧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往瓷瓶那边瞟。
李大夫则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药圃,嘴里喃喃自语:“要是能跟庄主讨点千年血参的种子,哪怕只是一片叶子,也能研究出不少治病的方子,造福邻里也好啊。”他这话刚好被旁边的张婶听到,张婶凑过来小声说:“李大夫,您要是真能讨着,可得给俺家娃子留点儿,上次娃子发烧,吃了您开的药才好,俺还没好好谢您呢。”李大夫笑着点头:“放心,真有机会,肯定忘不了你家娃。”
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阵极轻的脚步声,淡得像落雪,却带着冷意漫进来。
门口靛蓝棉帘被一只冷白的手掀开,墨泯走了进来。众人齐刷刷起身,议论声瞬间掐断,目光全凝在她身上。
她穿一身玄色劲装,领口暗银云纹隐在光里,身姿直得像柄寒剑。面色冷白,唇线抿得利落,尤其那双眼睛,黑得像冬潭,扫过众人时没半分停留,却冻得人下意识屏气。
她刚站定,厅里静得落针可闻,连啜茶的人都停了动作,攥着杯子不敢出声。
“今日把你们叫来,是有件事要宣布。”墨泯走到大厅中央的高台上,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从今日起,墨家所有商铺的事务,都来这里汇报,轩墨庄不再处理这些事务。”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一个穿灰色长衫的汉子是尤闵城粮庄的管事,姓吴,他手里的粮册“啪嗒”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墨少爷,这不合规矩啊!墨老太爷在的时候就定下规矩,墨家的议事地只能是轩墨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能改啊!”
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是壬寅城布庄的东家,姓林,她手里的帕子攥得皱成一团:“是啊墨少爷,轩墨庄在城里的中心位置,客商都知道那里,要是改到这,客商找不到咱们,生意不就黄了?咱们这些管事每天来回跑,也折腾不起啊!”
一个穿蓝色华服的人是凯湾城酒庄的掌柜,姓王,他手里拿着个折扇,脸上却满是不屑:“墨少爷,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栖月幽庄可不是墨家的地盘,你把墨家的事务拿到这里来处理,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治你一个擅闯民宅的罪名的。”
墨泯眼神骤然一冷,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说话的几人,声音沉得能冻住空气:“这里是不是墨家的地盘,轮不到你们置喙。从今日起,这栖月幽庄,就是墨家新的主事地。”
话音刚落,负责库房清点的刘管事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皱着眉硬声道:“这庄主先跟墨家半毛钱关系没有,确实不妥。城里的主事院好好的,凭什么要搬去外人的庄子?我不往这儿来,要搬你们搬!”
几个管事立刻跟着附和,有人嘟囔“谁知道这庄是不是有问题”,还有人抱怨“账册物资搬起来麻烦,纯属折腾”。
墨泯抬眼,眼神冷得能穿透人,她往前半步,声音没半点温度,字字都带着威压:“栖月幽庄现在是已由我接手,它就是墨家的。不过换个主事地,你们就有这么多废话?要是连这点事都推三阻四,往后墨家的事,你们也不必再管了。”
“难道……你……你买下了这里?”剩下的人惊得脸色煞白,吴管事慌忙去捡掉在地上的粮册,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纸页,声音发颤:“这栖月幽庄占地千亩,里面的宝贝数都数不清,买它得花多少银子?咱们墨家就算家底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折腾?”人群里突然有人小声嘀咕,是负责南边粮商对接的陈管事,他缩着脖子,眼神却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难怪最近外面谣言四起,说咱们墨家周转不开,连商路都要断了,原来……原来是把钱都砸在这庄子上了!”
这话像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瞬间炸开了锅。林东家原本还只是抱怨没提前通气,此刻脸色更白了,帕子攥得指节发白:“不是吧?真没钱了?我壬寅城的布庄还等着总部拨银子进新货呢,要是没钱,下个月的生意可就黄了!”
“我西街绸缎庄也缺周转银子啊!”王掌事也跟着急了,忘了之前被墨泯训斥的后怕,往前凑了半步,“墨少爷,您要是把钱都花在买庄子上,各地商铺的银子怎么办?总不能让咱们看着生意黄了吧?”
还有几个小商铺的管事更慌,七嘴八舌地附和:“是啊墨少爷,外面本来就传得难听,现在您又买这么贵的庄子,别人更要觉得咱们墨家是打肿脸充胖子了!”“要是商路那边的供货商知道咱们没钱,肯定要催账,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墨泯没说话,只垂着眼,指尖在袖角轻轻摩挲,玄色劲装的衣摆垂在地上,连风都吹不动半分。厅里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那股阴冷的气息正从墨泯身上漫开,像深冬的寒气钻进骨头缝,冻得人连话都说不完整。
她终于抬眼,目光没聚焦在任何人身上,却像一张冷网,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我墨泯,差这点买庄子的钱?”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冰碴子,落在地上能砸出冷印,“各地商铺的周转的银两,何时晚过你们一刻吗?”
负责药材商路的张掌事还想嗫嚅,刚张了张嘴,就对上墨泯的眼神,那眼神太凉了,是藏在深潭里的冰,看得他浑身一僵,后半句话直接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至于谣言,”墨泯往前挪了半步,玄色衣摆擦过青砖,没带起半分声息,却让厅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谁在传,跟谁勾结,我心里有数。”她顿了顿:“我能让他进得来这栖月幽庄,也能让他永远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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