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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痛的清晨(第1页)

这是三年来第一个无痛的清晨。

医疗AI的提示音轻柔地响起时,文暖暖正趴在病床边缘浅眠。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右手无意识地搭在商司瀚的左手掌心——昨夜他第一次能微微屈起手指回应她,这个奇迹让她哭到凌晨才昏沉睡去。

「生命体征监测报告:全部指标首次达标」

「神经疼痛指数:0」

「肌肉痉挛次数:0」

文暖暖猛地惊醒,指尖下意识抚上商司瀚的眉心。那里常年紧蹙的纹路终于舒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平静。她屏住呼吸,目光扫过各项监测数据,生怕这只是系统故障制造的幻梦。

一缕阳光穿过蓝花楹的枝叶,在商司瀚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文暖暖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忽然想起昨夜——

念荨趴在他胸口睡着时,孩子手腕的蓝色血管突然泛起珍珠般的光泽。那些光芒如流水般渗入商司瀚的病号服,将他腰间蛛网状的毒素纹路冲刷得淡了几分。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左手无名指,竟然轻轻勾住了女儿的衣角。

"妈妈!爸爸的手暖暖的!"

念荨清晨的欢呼声犹在耳边。文暖暖低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被什么轻轻摩挲——商司瀚的食指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幅度,在她掌心画着圆圈。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早安。"她轻声说,声音哽咽在晨光里。

商司瀚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灰蓝色的瞳孔清澈得惊人,倒映着她疲惫却明亮的模样。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文暖暖分明看到那个口型——

「早安,我的小夜莺。」

一滴泪砸在他干燥的唇上。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温玉撞开房门,手里攥着份基因图谱:"暖暖!念荨的乳牙化验结果出来了!"他的镜片反射着惊人的数据曲线,"那不是简单的毒素载体,是能重组神经回路的生物转换器!灵梧最后的实验根本不是..."

整栋楼的警报突然拉响!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AI的机械音冰冷刺耳:

「警告:车库B3防护系统被突破」

「警告:实验井坐标暴露」

文暖暖扑向窗口,只见十几辆黑色越野车正碾过玫瑰花丛。商子骞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举着的注射器里,晃动着与念荨血管中相同的蓝色物质。

轮椅突然发出电子提示音。文暖暖回头,看见商司瀚的左手正死死按在扶手的生物识别区上。眼动仪投射出的建筑三维图中,一个隐藏的密室正在地下一百二十米处闪烁,门锁图标显示着:

「等待基因密钥验证」

念荨的哭声从走廊传来,伴随着保姆惊慌的呼喊。文暖暖冲向门口,却在最后一刻被什么扯住了衣角——

商司瀚的手指。

那只曾经连勺子都握不住的手,此刻正死死攥着她的衣摆。他额头沁出冷汗,喉结艰难地滚动着,终于发出一个嘶哑的音节:

"......走......"

这是他三年来,说出的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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