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这座屹立数百年的楚烈国都,此刻正承受着诞生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东方霸麾下超过二十万的魏阳大军,如同铁桶般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连绵的营寨仿佛一片钢铁与兽皮构成的移动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面绣着狰狞“东方”二字的中军大纛,在秋日的寒风中猎猎狂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城下,土地已被无数铁蹄和军靴踏得泥泞不堪,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污和散落的断箭残刃。
高大的攻城器械——几乎与城头齐平的井阑、如同巨兽骨架的投石机、包裹着浸油生牛皮的沉重冲车——如同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洪荒巨兽,被蚂蚁般的魏阳军士兵缓缓推向前线。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马粪、铁锈、皮革以及一种名为“战争”的浓重腥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城头之上,楚烈守军紧握兵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们望着城外那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看着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寒光的刀枪剑戟,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
许多士兵是临时征召的壮丁,甚至有些面孔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恐慌,无声无息,却比任何瘟疫蔓延得都要迅速,不仅在守军中,更在城内数十万百姓的心头滋生、发酵。
城内市井,往日的繁华早已被死寂取代。
店铺大门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一队巡逻士兵跑过的沉重脚步声,以及运载伤员或守城物资的马车疾驰而过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催命般的辘辘声。
家家户户门窗后,是无数双惊恐的眼睛,窃窃私语如同鬼魅般在巷陌间流动:
“二十多万……老天爷,我们才多少人?”
“东方霸……那个杀神来了,听说他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大王呢?朝廷呢?快想办法啊!”
压抑的哭泣,绝望的祈祷,还有孩童不明所以却被紧张气氛感染发出的啼哭,交织成一曲末日的序曲。
郢都,这艘承载着楚烈国国运的巨舰,在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倾覆。
楚烈王宫,朝阳殿。
庄严肃穆的朝堂,此刻被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气氛所笼罩。
楚烈王熊稷瘫坐在王座之上,原本富态红润的脸庞此刻灰败而憔悴,眼袋深重,握着沉香木扶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大多面色惶惶,交头接耳,议论声如同蚊蚋,却更添烦躁与绝望。
“肃静——!”
内侍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楚烈王艰难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力。
“众卿……局势,尔等皆知。魏阳军兵临城下,郢都危若累卵……存亡之际,有何良策,可……可解此倒悬之危?但说无妨,寡人……洗耳恭听。”
他的话音刚落,上卿屈匀便颤巍巍地出列,老泪纵横,声音带着哭腔。
“大王!魏阳军势大,如泰山压卵啊!东方霸用兵凶悍,我军主力分散在外,郢都城内守军不过五万,且多为新募之卒,缺乏战阵历练,如何能挡城外二十万虎狼之师?为今之计……为今之计,或可……或可遣使,持重礼,前往魏阳军营……议和?哪怕……哪怕暂时称臣纳贡,先解燃眉之急,保住社稷宗庙……”
“议和?屈上卿,你老糊涂了不成?!”
一声暴喝打断了他,出声的是郢都卫戍副将,名叫项飞的虬髯将领。
他怒目圆睁,声如洪钟,
“东方霸此番倾国而来,所图非小,乃是志在灭我楚烈国!岂是区区财帛、几句软话能够打发的?此乃摇尾乞怜,徒遭羞辱,更堕我军心士气!”
又一名文臣出列,是掌管财政的司徒,他面色惨白,语气急促。
“项将军!不议和,难道要玉石俱焚吗?固守待援?援军何在?祁天承大将军被牵制在天江郡,二公子熊亮被困于咸黄郡,自身尚且难保,如何回援?城内粮草虽足,但军械箭矢能支撑几日?这城,如何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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