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进去吧。”
徐来最后看了眼陨仙岭主人,见他仍摇头不肯进,也不再勉强:
明知殿内有危险,不进去反倒是明智之举。
可徐来没把这份危险放在心上,他信心十足,除非仙帝亲至,否则没人能拦得住他。
三人刚踏入大殿,脚下才留下脚印,殿门便“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陨仙岭主人忽然抽了抽鼻子,脸色瞬间惨白——这一刻,他终于弄清那股危险气息的来源了。
直到大门关上,陨仙岭主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座大殿除了建造材料奇特,竟连个防尘法阵或禁制都没设——换句话说,它本不该像现在这样干净。
按理说,都过去好几个纪元了,整座宫殿早该被厚厚的灰尘裹得严严实实!
就算殿前石阶积着灰,徐来踩过去也该留脚印,可刚才殿门关上时,他连一点灰尘的味道都没闻到。
以他们如今的修为,灰尘本就是稀罕物,刚进门时,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这个细节也被彻底忽略。
没设防尘措施的宫殿,却没多少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甚至现在殿里还藏着人!
“还好我没先进去,嘿嘿,徐来,我早跟你说过,让你赶紧放弃抵抗、认了命吧。”
陨仙岭主忍不住笑出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你最好真被困在里面,这样我也不用再给你当车夫了。”
这座宫殿连块匾额都没有,是座无名殿宇,从外面看格外狭小,大概只能装下缩起身子的金毛狐王。
徐来大步走进殿内,殿里和外面看起来一样狭窄拥挤,完全没有“进门后内部空间骤变宽大”的奇妙景象。
只是没进门时,殿里一片漆黑,唯有真正走进去,才能看清里面的模样。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立着两尊塑像:一尊是站着的僧人,正对殿门,姿态似在诵读经文,一只手托着一团光。
看到这一幕,徐来也不由得一惊——那尊塑像托着的并非会发光的物件,而是实实在在的光本身,是由法则凝聚而成的光。
这尊僧人塑像身着鎏金袈裟,看着也是件珍贵宝物,只是塑像背后有个方形印记,瞧着以前该放着箱子之类的东西,如今却像是被人拿走了。
殿里其实也有灰,只是僧人塑像背后那个方形印记的轮廓格外清晰:长约一米,却很薄……这么一想,那印记的形状,分明就是棺材的样子!
“嘶,原来早有人来过,居然连棺材都顺手拿走了!”徐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竟还默默给那偷棺材的人点了个赞,“做得真不错,不过下次别再这么干了——连别人的棺材都偷啊。”
“也不知道北极仙光还在不在这儿。”徐来轻轻叹了口气。
在他与僧人塑像之间、靠近殿门的位置,还坐着一尊塑像,姿态是打坐的样子,背对着徐来,他没法看清对方的脸。
僧人塑像手上那团光压制着徐来的神识,此刻他的神念连自己的身体都探不出去。
唐三葬和江雪宁也看到了殿内景象,唐三葬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他本盼着能在这儿找到和自己身世相关的线索,可这里连一丝他要找的气息都没有。
“线索又断了,我还以为这次能有些头绪呢。”唐三葬无奈叹气,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江雪宁,这地方有你认识的人吗?”
“江雪宁?”
唐三葬刚转身,就见江雪宁僵在原地不动——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大殿里那尊打坐的塑像,嘴唇微微颤抖,眼角还滚落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唐三葬从没见过江雪宁露出这般神情。相识这么久,江雪宁一直是冷冰冰的模样。
徐来也察觉到江雪宁的异常。
“他是你的熟人?”
徐来口中的“他”,指的正是那尊打坐的僧人雕像。
尽管殿内阴沉沉的气息干扰了感知,徐来还是分辨出来,这尊雕像并非玉石或其他材料雕刻而成,而是活生生的人变成的石像——简单说,对方已经死了。
徐来一时竟找不出恰当的言语安慰江雪宁——那个支撑她跨越多纪元苦苦寻觅的信念,此刻骤然崩塌,这样的打击对她而言,与整个世界毁灭别无二致。
“其实我早该明白,从他没能回来那天起,就该清楚他已经撑不下去了。”江雪宁的声音轻轻传来,藏不住满心失落。
事实上,靠近这里时,她心里已隐约有了预感,也正因如此,才会主动找到徐来,将过去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如今,压在她心底许久的疑问,终于有了明确答案。
她本以为自己能承受这个结果,可到最后,情绪还是彻底失控,再也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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