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似乎过得很漫长。
长夜漫漫,秋婵从裴焰的书房回来,睡觉前,又忍不住给王姨打个电话。
她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在走之前,她想先问问豆豆可好。
王姨没有电话,她打的是沈君临别墅里的座机,没响两声,电话就被人给接通了,似乎那人就坐在电话旁边。
“哪位?”沈君临灌下一杯酒,模糊的问。
秋婵不谙会是沈君临接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一顿,握着电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爸爸……”不远处传来豆豆的叫声,沈君临回头一看,小丫头穿着睡衣从楼上蹦蹦跳跳的下来。
他喝了些酒,甚神智有些模糊,把电话放一边,也没有挂断,就那样放在一边。
小丫头走过来,直接就扑进了沈君临的怀里。
“爸爸,为什么你最近总是喝酒吸烟呀,老师说,喝酒吸烟对身体都不好!”
秋婵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口一窒,竟然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楚。
她也没有挂断电话,就那样握着放在耳边,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沈君临把豆豆抱坐在他腿上,身子靠在沙发上,借着灯光静静的凝着腿上的小丫头,淡淡的说:“爸爸不喝酒,胸口会痛,豆豆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丫头天真的摇摇头。
沈君临将小丫头的脑袋抱在胸口,很像让一个人来跟着他一起感受那样落寞的痛苦,他知道他不能让一个小孩子跟着他难过,所以他只能给她温暖,保留自己的心疼。
他就把那小丫头当成了是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启唇淡淡的说:“因为啊,爸爸心里少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就好像被人偷了,怎么都要不回来了一样,所以爸爸心痛丢掉了那些东西,为了减少一些痛,爸爸每天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然后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小丫头听得很认真,也很难过,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极了天上闪耀的星星。
尽管这样,但是小丫头还是听不懂,只是随着沈君临苦情的表情,自己也随着感伤起来。
“豆豆,我想你妈妈了,我真的好想她,可是我没有资格去挽留她,甚至是把她从别人身边抢回来,你说,爸爸是不是很没出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挽留在身边,爸爸是不是很没用啊?”
小丫头忧伤的煽动着睫毛,很是不解,“我们都那么喜欢妈妈,为什么妈妈还是要离开我们呀?”
沈君临盯着她,满目神伤,“因为爸爸跟妈妈已经离婚了,离婚了爸爸妈妈就要分开住,豆豆,你也很想妈妈是不是?”
“嗯,我知道,妈妈她不喜欢我了,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抛下我,不过爸爸,你跟妈妈为什么要离婚呀,都是因为豆豆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是爸爸不好,曾经做过很多伤害你妈妈的事,是爸爸对不起你妈妈,所以你妈妈才要离开的。”
小丫头还是不解,“爸爸做错事了,改正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妈妈不能原谅爸爸?豆豆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妈妈她不知足,是妈妈她心狠才会抛下豆豆跟爸爸。”
“豆豆,不可以这样说你妈妈。”
“我说的就是事实,是妈妈不好,不是爸爸不好,爸爸在不好,他也不会丢下豆豆不管,爸爸在不好,他每个晚上都会看着豆豆乖乖的睡下,爸爸在不好,他经常都会接送豆豆上下学,爸爸在不好,她也会给豆豆买很多很多东西,爸爸再不好,都比妈妈好很多很多。”
“反正在豆豆心里,爸爸就是比妈妈好,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丫头说着说着,情绪一激动,就哭了起来。
沈君临忙给她擦眼泪,抱在怀里安慰着,“豆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妈妈,你以后不可以这样说她,你要永远记住,她是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最爱你的妈妈,知道吗?”
小丫头抽泣着点头,“嗯,可是我也想妈妈了,我想妈妈做的饭,我想妈妈给我买的花衣裳,我想妈妈晚上给我讲故事,我想妈妈了,呜呜……”
“乖孩子,别哭,你一哭,爸爸也想哭,没有你妈妈的日子还很长,我们都要坚强的好好生活下去,豆豆,别哭,嗯?”
小丫头咬着唇点点头,靠在沈君临怀里呜咽着。
沈君临喝了些酒,抱着小丫头靠在沙发上,脑袋里变得昏昏沉沉。
“秋婵,要是你能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会用我余下的一生去补偿你!”他对着刺眼的灯光讽刺的笑着,“呵呵!会吗?你这个心狠的女人,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回心转意的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不会在回来了,这辈子,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秋婵……秋婵……”
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电话这头,她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蹲在床头,捂着嘴巴,尽量不要让自己哭出声来。
尽管没有声音,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一行又一行。
心,又一次被电话里的两道声音,感染得深深的扯痛起来。
她以为她真的可以放下呢,她以为她什么都不用顾忌了,就打算这样心无旁骛的一个人走掉,可是……可是……
她做不到,她心里还是有他们俩的,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他们,舍不得。
她掐断电话,让自己振作起来,心里默默的告诉那两个人,等她,等她找到女儿归来,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就算不是为了她跟那个男人之间的爱,也为了几个人都能幸福快乐,她会回来的,找到女儿,她一定会回来的。
君临,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我们之间存在的矛盾跟误会太多太深,我们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欠谁。
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豆豆,我会回来的,找到我们的女儿,我就回来把女儿带到你面前,君临,豆豆,你们都要保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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