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
沈小石苏醒后,与救他的神秘少年阿离相谈。望着阿离单薄的身影,沈小石询问其进入森林的缘由。阿离坦言自己无亲无故,是被人追杀至此。同为孤儿的沈小石感同身受,回忆起流浪过往的同时,却对自己“自幼生活在森林”的记忆产生困惑,两段矛盾的记忆在脑海中碰撞。面对沈小石自称在森林生活十年的说法,阿离虽心存怀疑,却并未拆穿。两人共享烤鱼时,沈小石被阿离的照顾打动,主动提出等伤好后陪他寻找出路。阿离既渴望逃离森林,又因不舍沈小石而陷入纠结,最终点头答应。
【正文】
沈小石咀嚼着鱼肉,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阿离腰间的断刃上,幽蓝的光芒在火光下明明灭灭,像是蛰伏的兽眼。
他咽下口中食物,指了指那把断刃:“这刀……看着不一般。”
阿离的手顿在半空,原本添柴的动作僵住。
片刻后,他似是漫不经心地将断刃往身后藏了藏:“不过是从林子里捡的破铜烂铁,砍树枝都费劲。”
他语气轻快,可耳尖又泛起可疑的红,像是被火焰燎到的花瓣。
沈小石没有追问,只是笑着又咬了口鱼,外焦里嫩的鱼肉带着独特的野菌香气。
他想起自己在森林里独自寻找食物的狼狈,不禁感慨:“阿离,你烤鱼的手艺比我强多了,之前我找到野果就直接往嘴里塞,也不管有没有毒。”
阿离终于转头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子盛满无奈:“下次别这么莽撞,这林子里毒蘑菇比星星还多。”他边说边从身后掏出几片干枯的叶子,“这些是止血草,嚼碎敷在伤口上,好得快些。”
沈小石接过叶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望着阿离认真教他辨认草药的模样,突然开口:“你说你迷路了,那之前一个人在林子里怎么过的?”
阿离的动作再次停滞,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往事:“就这么过,饿了摘果子,渴了找溪水。”他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有次遇上狼群,躲在树上三天三夜,下来的时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沈小石心中一紧,同情与敬佩交织。他拍了拍阿离的肩膀:“以后我们一起,我在这里生活多年,在森林里,我罩着你。”
阿离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小石,在摇曳的火光中,他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好。”
……
翌日清晨,朝阳刺破林间薄雾,在潮湿的地面洒下斑驳金晖。阿离早早起身,用宽大的叶片兜着晨露,清洗沈小石结痂的伤口。
少年动作轻柔,指尖沾着捣碎的草药,像在修补一件珍贵的瓷器。
沈小石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发现银白色发丝间不知何时缠了片枫叶,红得像团小火苗。
“该出发了。”阿离将灌满水的皮囊抛来,腰间断刃随着动作轻晃,幽蓝光芒掠过沈小石的手背。
两人沿着溪流上行,沈小石忽然驻足,指着溪边凌乱的爪印:“这是野兔的脚印,追上去!”他猫着腰拨开灌木丛,枯枝在脚下发出轻微的脆响。
阿离学着他的样子屏息凝神,却在看见野兔灰褐色的尾巴时,差点踩断身旁的干枝。
“嘘——”沈小石及时拽住他的衣角,从靴筒抽出骨制匕首。
他示意阿离绕到侧面包抄,自己则瞄准野兔的必经之路。
那只野兔竖着长耳朵,三瓣嘴快速翕动,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灰褐色的皮毛紧贴着溪边的碎石,后腿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弹射而出。
当毛茸茸的身影掠过,匕首裹挟着风声精准掷出,野兔甚至来不及发出呜咽,便瘫倒在枯叶堆里,后腿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温热的鲜血溅在枯叶上,阿离望着少年擦拭刀刃的利落动作,挑眉道:“你还挺厉害的嘛。”
沈小石嘿嘿一笑道:“那当然,在这里待久了,捕猎小动物,根本不在话下。”
循着野兔的踪迹,沈小石又发现了两处兔窝。
如法炮制,他接连抓了两只肥硕的野兔,战利品塞满了临时用藤蔓编织的口袋。
临近正午,两人在溪边的空地上架起篝火,沈小石熟练地剥下兔皮,内脏,用细树枝穿起兔肉,油脂滴落在火堆中,腾起阵阵香气四溢的白烟。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为朴素和简单的烹饪技巧,就能激发出其本身的鲜美滋味。
尽管身处森林之中,无法像在市场上那样轻易获得各种丰富多样的调味料,但大自然却赋予了森林独特的馈赠——野菜。
午饭之前,沈小石仔细寻觅着那些可以用作调味的植物。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目标。
终于,他发现了一些散发出独特香气的植物,这些植物虽然在外观上并不起眼,但它们所蕴含的天然味道却是无法用人工调味料所替代的。
沈小石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植物采摘下来,然后用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它们切碎。
这些被切碎的植物,就像是大自然赐予的撒料,只需轻轻撒在烤兔上,便能为其增添一抹别样的风味。
接着,沈小石又挑选了一些其他的植物,将它们放入一个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反复碾压,直至这些植物变成了浓郁的汁水。
他将这些汁水均匀地浇在烤兔上,让每一块兔肉都能充分吸收这来自森林的独特味道。
没过多久,兔肉就被烤得香气四溢、色泽诱人了。沈小石小心翼翼地将烤得最焦香的后腿挑出来,然后特意将它递给了阿离。
阿离有些惊讶地接过那块兔肉,看着沈小石真诚的笑容,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沈小石专注地啃着带骨的兔肋排,每一口都咬得嘎吱作响,汁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他也浑然不觉。
阿离静静地看着沈小石,他那满足的吃相让他不禁笑出声来。“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他温柔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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