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粉诡案:黄粉渡怨
松云山的雾,常年带着一股松针的腥气,缠缠绵绵裹着山脚下的青木村。入秋后的第一场冷雨刚停,村口的老槐树上就挂起了白幡,风一吹,幡布上的“奠”字晃得人眼晕。
第三个了。
这是半个月里,青木村死的第三个人。
村长王老实佝偻着腰,蹲在李家院门口,旱烟杆抽得滋滋响,烟圈混着冷汗往脸上糊。院里的草席上,躺着死者李二柱的尸体,那模样看得人头皮发麻——浑身皮肤烂得像泡发的腐木,脓水顺着草席往下滴,七窍里凝着黑红色的血痂,偏偏嘴角还歪歪扭扭地咧着,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
更瘆人的是,死者攥紧的右手里,死死捏着一把淡黄色的细粉,风一吹,粉沫飞扬,落在地上,竟让周遭的野草瞬间蔫了大半。
“山神降罚啊……”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哭嚎了一声,原本就惶惶不安的村民瞬间炸了锅,有人磕头求饶,有人收拾包袱就要往山外跑,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山道上走来三个人影。
为首的是个道士,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袖口磨出了毛边,头发乱糟糟地用一根木簪挽着,脸上沾着些尘土,看着邋里邋遢。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扫过人群时,让喧闹的场面瞬间静了几分。他腰间挂着个葫芦,葫芦塞子用红绳系着,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
正是游方道士李承道。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子一身劲装,身形挺拔,眉眼冷冽,腰间别着一柄短刀和一个药囊,走路时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正是大徒弟林婉儿。她的目光扫过草席上的尸体,落在那把淡黄色细粉上时,眉头瞬间蹙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药囊的系带。
另一个年轻男子穿着粗布短褂,背着个木箱,面容清秀,眼神里带着几分书卷气,却是二徒弟赵阳。他手里攥着一卷验尸格目,不等李承道吩咐,已经迈步走向尸体,眼神专注得像是忘了周遭的诡异气氛。
“道长,您可算来了!”王老实像是见了救星,扑过来就要磕头,被李承道伸手拦住。
“先看看尸体。”李承道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阳已经蹲在了草席旁,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的手。那把淡黄色的细粉沾在死者的掌心,竟像是嵌进了皮肉里,他用银针挑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骤然一变:“师父,这是松花粉,但……”
“但绝非寻常的松花粉。”林婉儿接过话头,她也取了一点粉末,指尖捻了捻,触感细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阴寒,“寻常松花粉甘温,沾在手上该是暖的,这粉却带着阴气,是吸纳了山野间的怨煞之气,用邪术炮制过的——怨粉!”
“怨粉?”王老实脸色惨白,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那是什么邪物?”
李承道没说话,他走到尸体旁,目光扫过死者溃烂的皮肤,又看向院子里那棵枯死的枣树。那枣树本是初秋结果的时节,如今却枝枯叶落,树皮皲裂,像是被抽干了生机。他伸出手,指尖在枣树树干上轻轻一抹,指腹沾了一层薄薄的黑灰,正是怨粉燃烧后的残留。
“死者死前,可曾去过什么地方?”李承道转头问王老实。
王老实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去了……去了青云观。前阵子二柱身上长了疮,去青云观求了玄尘道长的香灰,回来敷了没两天,就开始说胡话,说看到厉鬼索命,然后就……”
他的话没说完,赵阳已经发出一声低呼。他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点青色的布屑,那布料的纹路,绝非寻常村民所穿。林婉儿瞥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是青云观的道袍料子。”
李承道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指尖在葫芦壁上轻轻摩挲。葫芦里的陈年松花粉,是他用自身阳气温养了十年的镇魂粉,当年,他就是被人诱骗,炼出了第一炉怨粉,才酿下了滔天大祸。
而那诱骗他的人,正是青云观的观主——他的同门师兄,玄尘。
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一个妇人瘫坐在地上,指着李二柱的尸体,语无伦次地喊:“动了!他的手指动了!”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李二柱那只攥过怨粉的手,竟真的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本紧闭的眼睛,也裂开了一条缝,露出眼白上的一抹猩红。
赵阳脸色一变,刚要后退,却被李承道按住肩膀。李承道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符上画了一道镇魂咒,反手贴在死者的额头。
符纸贴上的瞬间,一阵黑气从死者七窍里冒出来,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灼烧一般。
“怨气已深,怕是要尸变。”李承道的声音冷了几分,“婉儿,布锁阴阵,守住村口,别让怨气扩散。赵阳,随我验尸,我要知道,这怨粉到底是怎么害的人。”
林婉儿应了一声,转身从药囊里掏出朱砂和桃木钉,快步走向村口。赵阳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银针。
松云山的雾,又浓了起来,带着怨粉的腥气,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李家院里的那棵枯枣树,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雾里低语。
一场围绕着松花粉的诡案,才刚刚拉开序幕。
松云山的晨雾裹着湿冷的寒气,漫过青木村的田埂,往深山里铺展而去。林婉儿背着药囊,腰间短刀的铜环撞出细碎的声响,她脚步轻快地穿梭在松林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棵松树的树干与周遭的土地。
师父说,怨粉需以陈年松花粉为引,佐以阴时阴地的露水,再用邪术炼制,炼制之地必然残留阴气与粉屑。她要找的,就是玄尘藏在山里的炼粉据点。
林间的枯枝败叶下,积着厚厚的松针,踩上去软绵无声。越往深处走,松针的清冽气息里,就越掺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腐味。林婉儿的脚步顿住了,她蹲下身,指尖拨开表层的新松针,露出底下发黑的腐土。指尖碾过,一点淡黄色的细粉沾在指腹上,正是怨粉的痕迹。
顺着这痕迹往前,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一片被人刻意清理过的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中央,立着一尊布满锈迹的青铜炼丹炉,炉身刻着扭曲的符文,字迹早已模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炉口积着黑灰,林婉儿伸手往炉底一抹,指尖沾了一层厚厚的怨粉,阴气顺着指尖往上爬,冻得她指尖发麻。
“果然是这里。”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炉边的草地,那里散落着几片青色的布屑,布料的纹路细密,正是青云观道袍的料子。她弯腰将布屑捡起,小心翼翼地收进药囊里,这是玄尘来过的铁证。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身后的密林传来。林婉儿眸光一凛,反手握住腰间的短刀,身形一闪,隐在一棵粗壮的马尾松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穿着青云观道袍的道士,正扛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观主也真是的,非要我们来这鬼地方清理炉灰,这破地方阴气重得很,待久了老子都要沾晦气。”
“少说两句,小心被观主听见。这怨粉炼制的事,可是天大的秘密,要是传出去,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怕什么?那些村民都是些蠢货,还真以为是山神降罚。等观主用怨粉掌控了他们,这松云山一带,不就是咱们青云观的天下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林婉儿耳中。她的眼底掠过一丝寒意,指尖的短刀攥得更紧。
待两人走近炼丹炉,放下麻袋准备清理炉灰时,林婉儿猛地从树后跃出,短刀出鞘,寒光一闪,架在了其中一个道士的脖子上。
“说!玄尘让你们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两个道士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其中一个胆子小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仙姑饶命!我们只是奉命来清理炉灰,顺便……顺便把新采的松花穗运回去炼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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