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你这算盘珠子,倒是别致。”林婉儿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穿透了嘈杂的轰鸣。
钱多多浑身一僵,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险些被碎石绊倒。他强装镇定地干笑两声:“姑娘说笑了,不过是个普通算盘,走南闯北讨生活用的……”
“普通算盘?”林婉儿逼近一步,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紫檀算盘上,“那算盘珠子上的阴地蒲黄粉,也是讨生活的幌子?”
这话一出,李承道的脚步也停了。他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钱多多的算盘,又落在他煞白的脸上,原本拽着他后领的手,力道陡然加重。钱多多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土往下淌,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钱多多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们对视。
“不懂?”林婉儿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正是她先前从死者掌心取下的阴地蒲黄粉。她捏起一点,与钱多多算盘珠子上的粉末比对,“这两种粉末,色泽质地分毫不差。你若只是被胁迫,怎会随身带着这邪物?”
赵阳也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桃木剑“哐当”一声拄在地上,震得碎石乱颤:“好你个奸猾的东西!竟然敢骗我们!说!你和孙玉国到底是什么关系?”
钱多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被李承道一把揪起来,脸上血色尽褪:“我说!我说!是孙玉国逼我的!不……是我自愿的!”
原来,钱多多早就和孙玉国勾结在一起。孙玉国偶然得到《邪蒲秘录》,得知北齐炼药师墓中有阴地蒲黄根,能炼制长生邪药,却苦于找不到古墓的确切位置。钱多多常年倒卖古董,手里攥着一张祖传的古墓舆图,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了这出“胁迫带路”的戏码。
“那阴地蒲黄粉,是你们提前撒在蒲草坡的?那些村民的死,也是你们搞的鬼?”李承道的眼神愈发冰冷,语气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是孙玉国的主意!”钱多多哭嚎着,“他说,用村民的阳气养着阴地蒲黄,能让蒲尸煞更快成型!我这算盘珠子上的粉末,是用来……用来喂养蒲尸煞的诱饵!只要煞气化形,我们就能取它的核心,炼成邪药!”
话音未落,钱多多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朝着李承道的心口狠狠刺去!这一击又快又狠,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师父小心!”林婉儿惊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扑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她腰间的匕首出鞘,寒光乍现。两柄匕首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淬了三年纯阳蒲黄粉的匕首,碰上钱多多的毒匕首,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毒匕首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钱多多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林婉儿手腕翻转,借力一推,匕首顺势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算盘上,染红了那些沾着阴地蒲黄粉的珠子。
钱多多捂着喉咙,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孙玉国……他要拿阴地蒲黄……控制天下邪祟……”
话音落下,他的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就在这时,墓道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座古墓仿佛都在剧烈摇晃。李承道脸色剧变,抬头望向洞口的方向,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窜了出去,正是先前趁机溜走的孙玉国!
“不好!孙玉国跑了!”赵阳怒喝一声,就要追上去。
“别追!”李承道拉住他,目光凝重地望向洞口,“墓要彻底塌了!先出去再说!孙玉国的目标,是蒲草洼村的村民!”
话音未落,一块磨盘大的巨石轰然砸落,堵住了大半条墓道。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三人不敢再耽搁,互相掩护着,朝着仅剩的一道光亮,亡命般冲了出去。
李承道系列·蒲黄诡冢
第五章黄粉决煞,心辨正邪
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中,李承道三人循着洞口的微光,拼尽最后气力冲出古墓。甫一落地,漫天尘土呛得人喉咙生疼,回头望去,乱葬岗的蒲草坡已塌陷成一个巨大的土坑,方才的墓口踪迹全无,只有几株幸存的蒲草在风里瑟瑟发抖。
赵阳拄着桃木剑剧烈喘息,粗布短打被划得破烂不堪,掌心的镇魂钉只剩一枚,还沾着发黑的蒲黄粉。林婉儿抬手抹去脸上的灰渍,黑衣上血迹斑斑,唯有腰间匕首鞘上的蒲草纹,在晨光熹微里泛着冷光。李承道紧握着青铜罗盘,指针依旧微微颤动,西南方向的煞气浓得化不开——那是蒲草洼村的方向。
“不好!孙玉国先一步回村了!”李承道话音未落,就听见村口传来凄厉的哭喊。三人脸色剧变,拔腿朝着村子狂奔而去。
村口的空地上,景象触目惊心。孙玉国手持《邪蒲秘录》,脚踏诡异的步法,正疯狂地念着邪咒。他脚下的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无数泛着暗红的蒲草藤蔓破土而出,如毒蛇般缠向惊慌失措的村民。藤蔓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黄,村民们被绊倒在地,哭喊声此起彼伏。更可怖的是,半空里漂浮着一团浓黑的煞雾,正是被镇魂钉重创后逃脱的蒲尸煞残魂,此刻正贪婪地吸食着村民们惊恐的阳气,煞雾边缘隐隐有重新凝聚的迹象。
“李承道!你终于来了!”孙玉国瞥见三人,癫狂大笑,手中的秘录被他捏得皱巴巴,“你以为毁了古墓,就能断我生路?告诉你,这蒲尸煞残魂,只要吸够全村人的阳气,就能化作不灭之体!到时候,我借煞炼丹,天下谁能挡我!”
李承道眼神冰冷如霜,缓缓放下肩上的药箱:“孙玉国,你以人命炼邪药,早已堕入魔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孙玉国笑得更加猖狂,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黑血。那黑血落在藤蔓上,藤蔓瞬间疯长数尺,朝着李承道三人席卷而来,“你那点纯阳蒲黄,对付得了残魂,对付得了我这引煞大阵?阴地蒲黄吸了百年尸气,岂是凡物能敌!”
藤蔓铺天盖地,带着浓烈的腥腐味。赵阳怒吼一声,挥起桃木剑斩断数根藤蔓,却见断口处迅速滋生出新的枝蔓,反而缠得更紧。林婉儿手腕疾翻,将怀中仅剩的纯阳蒲黄粉尽数撒出,金黄的粉末落在藤蔓上,滋滋作响,腾起白烟。可这一次,白烟消散得极快,藤蔓只是微微一滞,便再度扑来——阴地蒲黄的尸气,竟已压过了纯阳蒲黄的清阳之气。
“师父!”林婉儿惊呼一声,被一根藤蔓缠住脚踝,险些摔倒。
李承道却神色不变,他缓缓打开药箱,从最底层取出一个密封的青瓷瓶。瓶身刻着三道朱砂符咒,瓶口处贴着黄纸封条,隐隐有金光透出。这正是他伏笔已久的后手——以三味纯阳药草,混合日照三年的蒲黄,耗费心血炼成的破煞丹。
“阴地蒲黄虽毒,却毒不过人心。”李承道声音沉稳,指尖捻住封条,猛地扯下。刹那间,一股清冽的药香四溢开来,竟压过了尸气的腥腐。孙玉国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这是什么东西?”
李承道没有回答,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瓷瓶上。随即拧开瓶盖,将瓶中的破煞丹捏在掌心。丹药遇血,瞬间化作一团耀眼的金光,金光中,细密的金黄蒲黄粉簌簌飞舞,竟带着几分神圣的暖意。
“去!”李承道低喝一声,将金光猛地掷向半空的蒲尸煞残魂。
金光如流星坠地,精准地撞上煞雾。只听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嘶吼,煞雾瞬间被金光吞噬,那些暗红的蒲草藤蔓失去了煞力支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最后化作飞灰消散。村民们身上的束缚骤然消失,瘫坐在地,惊魂未定。
孙玉国的邪咒戛然而止,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手中迅速变黑的《邪蒲秘录》,瞳孔骤缩。那秘录上的字迹如活物般扭曲、消散,最后竟化作一团黑灰,从他指间滑落。
“不——不可能!”孙玉国状若疯魔,朝着李承道扑来,“我要杀了你!”
赵阳早已怒不可遏,纵身跃起,仅剩的一枚镇魂钉脱手而出,精准地钉在孙玉国的眉心。孙玉国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的癫狂凝固成错愕,随即,他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滩黑水,渗入泥土,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晨曦彻底刺破云层,洒落在蒲草洼村的土地上。村民们纷纷起身,对着李承道三人叩首道谢。李承道扶起为首的村老,从药箱里取出些许纯阳蒲黄粉,递给他:“将这蒲黄粉撒在村口的蒲草坡上,可净化此地残留的煞气。日后,好生打理那片蒲草,它本是良药,莫要再被人心玷污。”
村老接过蒲黄粉,连连称谢,眼中满是敬畏。
林婉儿走到村口的蒲草旁,俯身捡起一枚饱满的蒲棒,金黄的花粉簌簌落下,沾在她的指尖。她看着那些随风飘散的粉末,轻声道:“师父,蒲黄性平,本无正邪,到头来,分正邪的,从来都是人心。”
李承道望着远方渐亮的天际,青铜罗盘的指针终于归于平静。他轻轻颔首,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不错。世间良药万千,最毒的,莫过于贪念。”
赵阳挠了挠头,看着满地金黄的蒲草,咧嘴一笑:“师父,等秋天蒲草成熟,咱们再采些蒲黄,晒成纯阳的,以后再遇上邪祟,也好有个防备。”
李承道笑了笑,转身看向欢呼的村民。晨光里,金黄的蒲黄粉漫天飞舞,落在三人的肩头,落在村庄的土地上,像是一场温柔的金雨,洗去了所有的阴邪与血腥。
这场因蒲黄而起的诡案,终究以人心的正邪较量,落下了帷幕。而游方道士李承道师徒的故事,还会伴着药香与风尘,在江湖的路上,继续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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