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站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镇西的路灯还亮着,灯光下空无一人,但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天亮后,去镇里的杂货铺。”他沉声道,“昨晚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时,指向的就是那个方向。”
天蒙蒙亮时,镇里终于有了点动静,但家家户户还是关着门,只有几家铺子的门帘掀开一条缝,露出双双警惕的眼睛。李承道师徒三人沿着主街走,脚下的青石板路沾着露水,踩上去滑溜溜的,偶尔能看到几滴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被雨水冲淡的血。
杂货铺在主街中段,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周记杂货”。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时,“叮铃”的风铃响了一声,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来啦?要点什么?”
铺子里堆着些柴米油盐,货架最里面摆着些黄纸、香烛,像是给镇民上坟用的。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老人从里屋走出来,头发花白,脸上堆着笑,正是周伯。他看见李承道三人,眼神顿了一下,随即热情地迎上来:“是新来的道长吧?镇长跟我说过你们,快坐,我给你们倒碗水。”
林婉儿打量着周伯,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赵阳的目光落在了周伯的手上——周伯正端着水壶倒水,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淡黑色的疤,和王术士、张屠户手腕上的疤痕颜色一模一样,只是形状更浅。
“周伯,我们来是想问问,镇里关于苏家的事。”李承道接过水碗,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周伯的手——周伯的手冰凉,不像活人的温度,“听说百年前苏家出了盗墓案?”
周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道长也听说啦?那都是老黄历了。当年苏家是镇里的大户,不知怎么就跟外人搅和了盗墓的事,后来分赃不均,被同伙杀了满门,尸体都扔去乱葬岗了,只有苏家小姐苏晓的尸体,一直没找着。”
“那苏晓变成‘丧尸’的事,您知道多少?”林婉儿追问。
周伯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是这几个月才有的事。一开始只是有人说午夜看到灯底下有白影,后来就开始死人……前几批道长来,都说要‘收了’苏晓,结果要么失踪,要么疯了,我看呐,这苏晓的怨气太重,硬来不行。”他说着,眼神瞟了眼林婉儿背后的桃木剑,“道长们还是小心点好。”
赵阳突然开口:“周伯,您手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周伯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把右手藏到身后,随即又掩饰道:“哦,这个啊,是前几天劈柴时不小心划的,没什么大事。”
李承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伯的反应,心里有了数。他站起身:“多谢周伯告知,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三人走出杂货铺,林婉儿立刻压低声音:“师父,他肯定有问题!那疤绝对不是劈柴弄的!”
“别急。”李承道摇摇头,“他现在没露出破绽,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赵阳,你去查苏家旧址,看看能不能找到邪术的痕迹;婉儿,你跟我去镇西的路灯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苏晓的气息。”
两人分头行动。林婉儿跟着李承道走到镇西路灯下,路灯已经灭了,灯柱上爬着些黑褐色的痕迹,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李承道掏出罗盘,指针缓慢地转动着,最后指向灯柱的地基处。
“这里的阴气最重。”李承道蹲下身,摸了摸地基的石头,“下面埋着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林婉儿的喊声:“师父!赵阳出事了!”
两人赶紧往苏家旧址跑。苏家旧址在镇子东边,如今只剩一片废墟,断墙残垣上爬满了藤蔓,角落里堆着些碎砖头。赵阳躺在地上,手臂上缠着一张黑网,网丝上沾着墨绿色的液体,他的脸色发青,嘴唇泛白,已经晕了过去。
林婉儿正用桃木剑砍黑网,却发现网丝砍不断,反而越缠越紧。“这网有问题!沾到皮肤就疼!”她急得满头汗。
李承道蹲下身,摸了摸黑网——网丝上浸着尸毒,还刻着细小的邪符。他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黑网上,嘴里念着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黄符“啪”地炸开,黑网瞬间化成了灰。李承道赶紧扶起赵阳,探了探他的脉搏——脉搏微弱,但还在跳。“他中了尸毒,得赶紧解毒。”
就在这时,废墟的阴影里闪过一个白影。林婉儿立刻拔出桃木剑:“谁?出来!”
白影缓缓走出来,正是苏晓。她面色青灰,双目空洞,但手里却拿着个瓷瓶,慢慢递到林婉儿面前。林婉儿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苏晓没有说话,只是用口型无声地说:“小心周伯。”随后,她把瓷瓶放在地上,转身飘进了阴影里,消失不见了。
林婉儿捡起瓷瓶,打开闻了闻——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师父,这是……”
李承道接过瓷瓶,看了一眼,脸色凝重:“是她的精血。只有用自身精血为引,才能解这种尸毒。看来,她真的是被周伯操控的。”
两人带着赵阳回到镇长家,赵阳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苏家旧址的地窖里,有很多邪符,还有个刻着‘周’字的木牌……”
李承道点点头,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他看向林婉儿:“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乱葬岗。周伯想利用苏晓抓我们,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引他出来。”
夕阳把乱葬岗的墓碑染成暗红时,李承道师徒三人已经在荒草里藏了两个时辰。赵阳的肩膀还缠着绷带,手臂上的尸毒虽解,却仍泛着淡淡的青痕,他正蹲在稻草人旁,往“尸身”上缠浸过朱砂的麻绳——这稻草人是按苏晓的身形扎的,外面套着件从镇民那借来的旧白裙,远远看去,倒真像具蜷缩的尸体。
“师父,周伯真会来吗?”林婉儿攥着桃木剑,指尖在剑穗上绕了两圈。风里的腐臭味比白天更浓,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墓碑上,“嘎嘎”的叫声在空旷的岗地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
李承道靠在一块断碑后,指尖摩挲着罗盘的裂纹:“他会来。苏晓是他养的血尸,没了她,他的邪术就断了根基。”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而且,他要的不是普通活人,是我们这种有灵力的道士——我们的精血,才能喂饱他要复活的东西。”
赵阳突然推了推眼镜,往西边指了指:“来了。”
三人立刻屏住呼吸,往那边看去。昏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提着个布包,沿着乱葬岗的小路慢慢走过来,正是周伯。他今晚没穿平时的灰布长衫,反而换了件绣着黑色纹路的短褂,布包上还挂着个铜铃,走一步响一下,和赵阳铁皮箱上的铜铃,走一步响一下,和赵阳铁皮箱上的铜铃声格外相似。
周伯走到稻草人旁,蹲下身,伸手就要去碰“尸身”。李承道眼神一凛,对林婉儿比了个手势——林婉儿立刻掏出黄符,指尖沾着朱砂,在掌心飞快画了道“定身符”。
就在这时,周伯突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道长,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李承道三人从藏身处走出来,林婉儿的桃木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周伯:“周伯,你操控苏晓害人,到底想干什么?”
周伯缓缓站起身,把布包往地上一扔,里面滚出一把刻满邪纹的匕首,刀柄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干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平时的苍老沙哑,反而透着股阴恻恻的尖利,“当然是为了复活先祖!你们这些道士,不就是最好的‘祭品’吗?”
他猛地举起匕首,往地上一插——匕首没入泥土的瞬间,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荒草下的泥土裂开一道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里冒出来,带着刺鼻的腥气。
“不好!是尸潮!”赵阳脸色骤变,立刻打开铁皮箱,掏出三个巴掌大的木盒,往地上一扔——木盒“啪”地弹开,里面的糯米混合着朱砂撒了一地,形成三道浅浅的红线,“这是简易镇魂阵,能挡一会儿!”
话音刚落,泥土里突然伸出一只只青黑色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腐泥。紧接着,十几具尸体从土里爬了出来——正是之前在镇上失踪的镇民,他们的脖颈处都有齿痕,双目圆睁,皮肤紧绷得像要裂开,一爬出来就朝着三人扑过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林婉儿挥着桃木剑,一剑砍在最前面那具尸体的胳膊上——“咔嚓”一声,胳膊应声而断,伤口处却没有血流出来,反而冒出股黑烟。“这些是血尸!被周伯用邪术控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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