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锅炉房深处,老吴佝偻着背,将一枚拆封的微型胶卷筒钉上新换的铁皮墙板。
筒身冷光幽微,“xmc-03”蚀刻清晰,而筒底朝外那一面,赫然一道指甲刮出的歪斜刻痕——短促、突兀、用力过猛,收尾时明显一滑,像一句被掐断的否定,又像某种濒死挣扎的签名。
他钉完,没擦汗,也没看第二眼,只默默拧紧最后一颗铆钉。
铁皮在昏光里泛出青灰,映不出人脸,只倒映出窗外一截枯枝,正被风推着,一下,又一下,轻轻叩击玻璃。
——那道“不”字划痕的起笔角度、顿挫弧度、末端拖曳的微颤,正以毫厘之差,复刻着某本尘封二十年的楷书习字帖第十七页第三行——
“不”字横折钩,须藏锋而起,逆入平出,忌浮、忌滑、忌断。
凌晨三点十七分,聋哑学校旧锅炉房改造的临时实验室里,空气凝滞如胶。
李浩杰指尖悬在高倍显微镜调焦旋钮上方,迟迟未落。
他额角沁出细汗,不是因为热——窗外雨势渐密,铁皮屋顶被敲得闷响,寒气正从墙缝里丝丝渗入——而是因为镜下那道指甲刮出的“不”字,正在他视网膜上反复灼烧。
太熟了。
不是字形,是呼吸。
横折钩起笔时那一毫秒的藏锋顿挫,像小臂肌肉记忆里尚未散尽的余震;收尾拖曳的微颤,不是慌乱,是手腕悬空三秒后力竭前的最后一绷——和徐墨辰十岁那年临摹《多宝塔碑》第十七页第三行的习字帖,分毫不差。
连墨色晕染的毛边走向,都与当年宣纸吸水的纤维纹理同频。
“不是模仿。”李浩杰声音干涩,喉结上下一滚,“是同一双手。”
他退出镜头,将胶卷筒底照片导入比对系统。
左侧是扫描件,右侧是徐墨辰幼年练字册高清图谱。
当AI标出七处关键轨迹重合点时,屏幕右下角弹出红色提示:【匹配度99.2%,置信区间99.97%】
阿福站在门边,没说话,只把刚收到的加密简报推到李浩杰眼前——梧桐岭康宁疗养中心2008年病历备份残页:患者xmc-03,十五岁,强制入住,主诉“夜间惊厥、定向障碍、幻听高频童声”,诊断栏手写潦草:“意识锚点排斥反应3级,建议清除冗余记忆模块”。
李浩杰手指猛地一颤。
清除?不是治疗,是格式化。
他忽然想起徐墨辰去年暴雨夜砸碎整面落地窗的事。
没人知道为什么。
只看见他赤脚踩在玻璃碴上,仰头望着黑云翻涌的天,嘴里反复念着一个词:“……别哭……别哭……”
那时他们都以为他在发疯。
现在李浩杰盯着屏幕上那个歪斜却倔强的“不”字,忽然脊背发凉——那不是拒绝,是求救。
是意识在生物芯片撕裂宿主神经通路前,用指甲在金属上刻下的最后一声呐喊。
隔壁操作台,沈曼如正戴着降噪耳机,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她刚黑进静音科废弃内网b区,调取的是代号“灰雀”的离职同事通讯日志。
对方三年前因质疑“育芯计划伦理红线”被清退,如今在滇南一所乡村小学教书法。
三分钟,一条加密语音跳进她耳内。
“……xmc-03不是失败品,是活体防火墙。”女声沙哑,背景有粉笔划过黑板的刺啦声,“当年植入‘意识锚点’时,他大脑前额叶自发生成对抗性突触链——像免疫系统识别病毒一样,把芯片当异物攻击。守序同盟怕的不是他失控,是怕他……清醒得太早。”
沈曼如指尖停住,缓缓摘下耳机。
她抬头望向墙上那张泛黄合影——二十年前静音科伦理委员会全员照。
最边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眉眼清峻,袖口露出一截绷带。
那是徐砚舟,也是她当年偷偷叫过“徐老师”的人。
照片背面,一行铅笔小字几乎褪尽:【Y.x.未锁,锚点反噬,留一线生门】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已无波澜。
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指令:“调取徐墨辰2008年海外疗养院出入境记录及监护人签字页。”
数据流瀑布般刷屏。
当“监护人”栏弹出徐砚舟电子签名时,系统突然跳出红色警告:【该签名与2003年《意识干预同意书》原始存档比对,笔迹压力值偏差12.7%——存在代签可能】
沈曼如瞳孔骤缩。
她立刻调出徐父私人保险柜访问日志——昨夜零点十七分,徐墨辰输入密码“719”,取走一枚青铜U盘。
而陈伯今早悄悄塞给她的纸条上,写着另一组数字:【03.06.22|祠堂东梁第七榫卯|暗格】
徐墨辰此刻正坐在徐家老宅祠堂废墟旁的厢房里。
桌上摊着父亲那本烫金已蚀的加密日记本,封底夹层里藏着一枚微型解密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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