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这只手上一般,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他深知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让她抓住了把柄,那么神器的秘密一旦曝光,他恐怕就再也没有命在这青云宗继续混下去了。
林逸紧紧咬着牙关,脑海中飞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虽然他的资质平庸,但是有神器傍身,这让他在暗中提升修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能够抓住苏婉儿的小辫子,来个反将一军……对,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林逸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冷笑,那笑容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他决定先从那个送糕点的女弟子入手,毕竟她既然敢通风报信,肯定是对苏婉儿心怀怨恨。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从她那里套出更多的内幕,或许就能找到对付苏婉儿的办法。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透过晨雾,洒在了青云宗的每一个角落。弟子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赶往练功场。林逸身着一袭青衫,刻意压低了自己的气息,混在人群之中,不引人注目。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径上,林逸瞥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身影正低着头,脚步匆匆,似乎有些慌张。林逸心中一动,连忙跟了上去。
就是她!昨夜送糕点时,他虽然没有看清她的面孔,但那股畏缩的气质,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喂,师妹!」林逸快步上前,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那女弟子听到声音,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底还闪过一丝慌乱。她的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角,仿佛这样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林……林师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林逸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昨夜,多谢了。」林逸直截了当地说道,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牢牢地锁住她,不放过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与林逸对视,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一般,低声挤出一句:「师兄言重了,我……我只是随手为之罢了。」
随手?林逸心中冷笑一声,这种话谁会相信呢?他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和,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无妨,师妹的小小恩情,我自然会铭记在心。不过,昨夜那纸条……师妹可还有其他消息要告诉我吗?」林逸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其中的压迫感却让那女弟子几乎无法承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林逸的话吓到了一般。她抬起头,飞快地偷瞄了林逸一眼,然后又像触电般迅速低下头去。她的手指绞得更紧了,衣角几乎都要被她揉烂了。
「我……我只是听闻,苏师姐在藏书阁翻阅过往弟子名册,似在查你家乡底细。」听到这句话,林逸心头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冒了出来,但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多谢提醒。若还有什么消息,随时告知于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林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他的步伐看似稳健,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背脊已经绷得笔直,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藏书阁……林逸的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那里,绝对不能让苏婉儿挖出任何关于他家乡的线索。
藏书阁坐落在青云宗的后山,那是一座古朴的楼阁,被茂密的苍松翠柏所掩映,透露出一股森冷的气息。林逸站在阁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
一进入阁内,林逸就感觉到一股陈旧的纸墨味扑面而来。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几盏烛火在摇曳,勉强照亮了四周林立的书架。林逸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径直朝着弟子名册存放的区域走去。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书脊上划过,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苏婉儿,你到底有没有在这些名册中留下什么痕迹呢……
就在林逸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藏书阁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林逸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迅速转过身来,手如同闪电一般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同时,他的目光也变得冰冷如刀,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
喉间滚出的低喝压得极沉,像淬了冰的碎玉,明明声线很轻,指节却已不自觉扣紧了腰间剑鞘——那点藏在肌理下的杀意,竟让周遭空气都凉了几分。
廊下阴影里,一道高挑身影踩着夜露的痕迹缓步踏出。青丝如瀑垂落肩头,发梢还沾着星子似的凉光,眉梢眼角凝着层冷艳的霜,正是苏婉儿。她唇角只轻轻一弯,那笑意却像浸了水的墨,晕开半分不明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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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弟,」尾音轻轻上挑,裹着点似笑非笑的凉意,「好巧,你也来藏经阁查资料?」
林逸心尖猛地一沉,面上却硬扯出抹浅淡的笑,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剑柄,指腹抵着冰凉的剑格,才压下那点慌。「苏师姐说笑了,」他声调放得平和,眼底却飞快扫过对方的神色,「不过是来翻两本功法秘籍,也算给自个儿补补见识。」
「哦?是吗?」
苏婉儿低笑出声,踩着细碎的步点步步逼近。她的目光像吐着信子的蛇,缠在林逸身上,连他袖口微动的弧度都没放过。直到鼻端钻进她身上淡淡的冷梅香——香里裹着的锋芒几乎要刺到皮肤,她才停步,指尖轻轻划过身旁的书架,指尖沾着的墨痕在泛黄书页上留下道浅印。
「我倒听说,林师弟家乡那边,藏着些有意思的传说……」她俯身,声音压得更近,像贴在耳边的细语,「不如,说给师姐听听?」
这话里的挑衅,简直明晃晃摆在了台面上!
林逸瞳孔骤然缩了缩,胸腔里瞬间窜起股火,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这女人分明是故意找茬!可他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藏经阁人多眼杂,真闹起来,先落了下风的只会是自己。
深吸的一口气里都裹着冷意,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手,再抬眼时,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温和,眼底却没半分暖意,只笑得云淡风轻:「师姐说笑了,家乡不过是些乡野趣谈,哪值得在藏经阁这般清净地提起。」
「师姐怕是多心了。」林逸唇角勾起抹浅淡的笑,眼尾却悄悄绷紧——那笑意没渗进眼底,倒像层薄冰贴在脸上。
「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凡俗孤儿,爹娘早逝,家乡就剩片荒坟,能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传说?」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缠绳,指腹蹭过冰凉的青铜剑首,「若师姐实在觉得闷,不如我讲两段乡野里的鬼故事解闷?比如坟头鬼灯引路人,或是古宅夜半哭啼声……」
话尾故意拖得轻飘,可垂在身侧的手始终没离开剑柄。他能清晰感觉到,剑鞘里的青锋似也在颤,像在应和他心底的紧绷——苏婉儿这女人的眼神太毒,稍不留神就会露馅。
苏婉儿闻言,纤长的指尖捻着袖口绣的暗纹梅枝,眸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像在剥茧似的拆解他话里的真假。殿内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影扫过窗棂的轻响,半晌,她才轻嗤一声,声音里裹着点冷意:「无趣。」
裙摆扫过地面的青砖,带起缕细微的风,她转身时发梢的冷香还留在空气里:「林师弟既不愿说,我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只是……」脚步顿在廊下阴影处,她没回头,声音却像淬了冰渣,「有些事就像埋在土里的骨头,就算盖得再厚,也总有被野狗刨出来的那天。」
身影渐渐融进藏经阁外的暮色里,林逸才敢松口气——后背的衣襟早被冷汗浸得发黏,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到下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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