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蛟的巨爪带着滔天巨浪拍来,黑色鳞片在暗河荧光下泛着冷光,爪尖的寒气冻得木筏边缘都结了薄冰。我下意识将双玉佩举到身前,叶小孤同时翻转阳燧镜,镜面金光与玉佩白光瞬间交融,化作一道金白相间的光盾。
“咚”的一声巨响,巨爪拍在光盾上,震得我们在木筏上东倒西歪,老胡手里的木桨都飞了出去。光盾剧烈震颤,金白光晕黯淡了几分,但煞蛟的巨爪也被弹开,爪尖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显然被阳气灼伤了。
“它怕阳燧镜的至阳之力!”叶小孤嘶吼着稳住身形,鲜血顺着他的伤口往下淌,滴在木筏上,竟被光盾的余温蒸成白烟,“快划向石桥!桥栏的锁煞符能暂时困住它!”
我和老胡赶紧用手当桨,拼命划向玄门桥。煞蛟在身后暴怒嘶吼,巨大的尾巴拍打着水面,掀起的巨浪差点将木筏掀翻。暗河两侧的岩壁被尾尖扫中,碎石如雨般落下,砸得我们头顶生疼。
离石桥还有丈许远时,叶小孤突然将阳燧镜对准桥栏:“锁煞符需阳气引动!”镜面金光直射桥栏符文,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瞬间亮起红光,连成一张巨大的符网,将石桥笼罩其中。
“跳!”叶小孤率先跃出木筏,抓住桥栏翻身而上。我紧随其后,老胡动作慢了半拍,刚抓住桥栏,煞蛟的巨爪就拍在木筏上,木筏瞬间碎成木屑,老胡被气浪掀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摔在桥面上,啃了一嘴碎石。
煞蛟见我们上了桥,更加狂暴,巨爪不断拍击符网,符文红光剧烈闪烁,发出“嗡嗡”的悲鸣,显然快撑不住了。桥栏上的石块被震得簌簌掉落,裂缝顺着桥身蔓延,整座石桥都在摇晃。
“这符网撑不了多久!”老胡爬起来抹了把脸,指着桥对面的洞口,“快进天权藏!”
我们顺着石桥往前冲,脚下的石板刻着密密麻麻的阴文,踩上去有种冰凉的黏腻感,像是踩在湿滑的蛇鳞上。桥中央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天权阴兵道”五个大字,字缝里渗出黑色的汁液,滴在石板上,竟慢慢汇成一条细小的血河。
“这是‘阴兵血引’。”叶小孤盯着血河,脚步不停,“每有阴兵借道,血河就会涨一分,现在血河刚没过脚踝,说明最近刚有阴兵经过。”
刚跑到桥头,身后的符网突然“咔嚓”一声碎裂,煞蛟的巨爪冲破屏障,拍在石桥末端,整座桥瞬间断成两截,碎石和河水一起涌向暗河下游。我们惊魂未定地冲进洞口,身后传来煞蛟不甘的嘶吼,却被洞口的无形屏障挡住,再也进不来了。
洞口内是条狭长的甬道,墙壁上挂着些腐朽的灯笼,灯笼里没有烛火,却泛着幽幽的绿光,照亮了甬道两侧的壁画。壁画上画着阴兵行军的场景:无头的士兵举着长戟,踩着黑雾前进,为首的将领骑着黑马,手里握着块令牌,令牌上的图案正是北斗天权星。
“这是阴兵道的行军图。”叶小孤抚摸着壁画,指尖划过将领的令牌,“天权藏是阴兵道的‘令旗台’,藏着调动阴兵的信物。”
甬道尽头是间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个石台,石台上插着面黑色的旗帜,旗面绣着北斗天权星的图案,旗杆上刻着“天权令旗”四个篆字。旗帜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人在旗后低语。
石台周围散落着几具白骨,看服饰有古代的士兵,也有近代的探险者,他们的骨架都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头骨对着令旗,像是在朝圣,又像是在求饶。最诡异的是,每具白骨的胸腔里都插着根黑色的羽毛,羽毛坚硬如铁,泛着暗光。
“是‘阴兵羽’。”叶小孤捡起一根羽毛,羽毛刚碰到他的指尖,就“滋”地冒出黑烟,“是煞蛟蜕下的鳞羽,被阴气浸染成了阴煞之物,插在尸骨里,是为了让他们永世守护令旗。”
我手背上的星痕突然指向令旗,白光与旗面的星图产生共鸣,旗面剧烈晃动,竟从旗缝里掉出个小铜盒,“啪嗒”一声落在石台上。打开铜盒,里面放着块玉牌,玉牌上刻着天权星位,背面刻着行小字:“天权掌令,阴兵听调,玉衡为引,方可入陵”。
“玉衡?是下一个星位!”老胡凑过来看,突然指着石室角落,“那是啥?”
角落里的阴影里,竟立着个黑影,穿着现代的登山服,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个对讲机,像是在通话。我们屏住呼吸慢慢靠近,走到黑影身后时,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人——只是件套在石头上的登山服,里面塞满了干草,对讲机早就没电了,屏幕漆黑一片。
但登山服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掏出一看,是本日记,封面写着“1987年,秦岭考察队”。翻开日记,字迹潦草,记录着考察队的行程,最后几页写着:“阴兵道的血河在涨,令旗在动,石壁在渗血……它们来了,无头的士兵……羽毛,别碰那些羽毛……”最后一页只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玉衡……”
“考察队全军覆没了。”叶小孤合上日记,眼神凝重,“日记里说石壁渗血,你看。”
他指向石室的墙壁,果然,刚才还干燥的石壁此刻竟渗出细密的血珠,血珠顺着墙壁流下,滴在地上,与石台上令旗滴落的黑汁混在一起,慢慢汇成个诡异的符号——正是北斗玉衡星的图案。
而随着符号成形,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道道缝隙,缝隙里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咚、咚、咚”,和之前在水潭底听到的阴兵行军声一模一样,而且越来越近。
“阴兵真的来了!”老胡脸色惨白,抓起玉牌就往石室另一侧的暗门跑,“日记说玉衡是引,快找玉衡的线索!”
我手背上的星痕白光暴涨,指向暗门上方的石壁,那里的血珠正慢慢汇聚,画出个箭头,指向暗门后的黑暗。叶小孤抓起天权令旗,令旗的黑气与阳燧镜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屏障:“令旗能暂时挡一挡,快进暗门!”
我们冲进暗门的瞬间,身后传来无数兵器碰撞的脆响和低沉的嘶吼,黑色雾气从门缝里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暗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阴兵的嘶吼隔绝在外,但我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下一个星位玉衡藏,一定藏着更凶险的秘密,而周穆王陵的大门,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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