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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二集守护者（第1页）
弟二集守护者
我握着月纹护腕的手在发抖，鹿角间那轮血红的太阳正在蚕食我的意识。林鹿踏过的地方草木瞬间焦黑，空气里飘着硫磺与松脂混合的焦糊味。
"；玄夜！"；师父的喊声从后方传来，"；用晨露箭！"；
箭囊里最后三支箭矢凝结着破晓时的霜花，箭头是用师父猎到的第一头雪狼獠牙打磨的。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鹿角间的太阳突然暴涨。
"；就是现在！"；师父掷出的猎刀在半空折射出七道银光，那些光斑像锁链缠住林鹿的四肢。畜生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嘶鸣，鹿角上的太阳开始剧烈震颤，原本凝固的夕阳突然加速流动，整片天空像打翻的胭脂盒。
我翻身滚到断树后，箭尖对准太阳中心若隐若现的黑点。破风声响起时，箭杆上的霜纹突然发亮，箭矢拖拽着冰蓝色尾焰穿透血色光晕。刹那间时空仿佛静止，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色太阳里扭曲——瞳孔变成月牙形状，额头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银色图腾。
"；耀日·破灭林鹿之芒！"；师父的吟唱震落树梢积雪。林鹿轰然倒地时，鹿角间的太阳碎成漫天流火，那些火星落地竟变成金红色羽毛，其中一片飘到我掌心，烫出新月形状的灼痕。
我们跟着羽毛指引找到溪流下游的洞窟时，腐臭味已经浓得化不开。师父的猎刀突然发出嗡鸣，刀柄镶嵌的月光石迸发出刺目银芒。洞壁的苔藓开始诡异地蠕动，那些墨绿色菌毯下隐约露出珠宝的闪光。
"；退后！"；师父把我推向身后。他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刀身，血液接触月光石的刹那，整个洞窟响起千万只鸟雀的啼鸣。镶嵌在菌毯中的宝石突然活过来，翡翠变成孔雀翎，玛瑙化作雀鸟眼睛，金银器皿扭曲着组成巨大鸟巢。
我看到师父的后背瞬间绷直。那只黑白喜鹊从财宝堆里抬起头时，巢穴上的宝石开始逆着重力向上漂浮。它的尾羽扫过金器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扯着我的眼皮逼我看那些财宝。
"；别看它的眼睛！"；师父的吼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指甲已经抠进石缝，但双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护腕上的月纹突然发烫，额头的新月图腾再次浮现，那些令人窒息的贪婪幻象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我看到幻象深处有条镶满星蓝宝石的项链，坠子是用整块月光石雕成的喜鹊。当我的指尖即将触到项链时，幻境轰然崩塌。现实中的喜鹊展开足有三米长的羽翼，那些漂浮的珠宝化作暴雨袭来，在洞壁上凿出蜂巢般的孔洞。
"；贪婪·万宝高雀之巢！"；师父的猎刀劈开一枚翡翠，碎石擦过我耳边时带出血线。我们且战且退到洞窟深处，月光石照亮的岩壁上突然出现熟悉的徽记——那是月华公主的荆棘玫瑰纹章！
珠宝碰撞的脆响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踢开脚边的金杯，发现杯底沾着干涸的血迹。顺着血迹走到水潭边时，潭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苍白的月光下，我看到公主的银发像水草般漂浮在水面。
"；公主殿下！"；我刚要上前，后颈突然袭来刺骨寒意。潭水倒映出的天空不知何时堆满金银器皿，那些叮当作响的首饰正从高空坠落。最大的那个鸟巢砸进潭水时，我看到黑色乌鸦与珠宝融合的恐怖景象——它的每根羽毛都嵌着宝石，但那些宝石缝隙里不断渗出黑血。
"；贪金罪恶之'；黑凰'；！"；师父的刀锋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乌鸦展开翅膀时，我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塌陷，无数金器从地底涌出，像是这片森林吐出了埋藏千年的贪婪。
我的护腕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那些困住公主遗体的金银锁链应声断裂。当月光石的光芒笼罩公主的遗体时，黑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它身上的珠宝开始崩落，露出下面腐烂的皮肉。这时我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宝石，而是凝结的血块！
黑凰的惨叫声里混杂着金属碎裂的声响，那些嵌在羽毛间的血宝石簌簌坠落。每颗宝石触地都会炸开猩红雾气，师父的猎刀刚沾到雾气就泛起锈斑，月光石的银辉被腐蚀得忽明忽暗。
"；用公主的眼泪！"；师父突然将刀柄重重磕向岩壁，月光石碎片迸溅到我怀里。我这才发现月华公主紧闭的眼睑下泛着微光，那些凝固的泪痕里嵌着细小的冰晶。当我把月光石碎片按进泪痕的刹那，整片水潭突然结出六棱霜花。
黑凰的攻势骤然停滞，它脖颈处的金项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趁机扑到公主身边，她交叠在胸口的双手突然滑落，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齿痕——那分明是喜鹊的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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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劫连环..."；师父的声音带着颤意，"；林鹿吞日，高雀噬魂，黑凰食魄，这是上古禁术。"；他割开手腕将血洒向潭水，血珠竟在水面凝成荆棘玫瑰的形状，"；玄夜，用你的图腾触碰公主额环！"；
我这才注意到公主额间的银饰并非装饰，而是封印着黑色雾气的月牙形磁石。当额头的灼痕贴上冰凉的磁石时，整座洞窟突然剧烈震颤。黑凰身上的珠宝彻底剥落，露出覆盖着腐肉与铁锈的骨架，它的胸腔里赫然跳动着半颗镶金心脏！
"；就是现在！"；师父的猎刀突然脱手飞出，刀身缠绕的血色荆棘精准刺入心脏缺口。黑凰发出最后一声啼鸣，那些散落的金银器皿突然熔化成液态，朝着潭水疯狂倒灌。我被水流掀翻在地，恍惚间看到三团不同颜色的光球从守护兽残骸中升起。
赤红光球里浮现林鹿虚影，它的鹿角间缠绕着凝固的夕阳；翠色光球中万宝高雀正在啄食自己的宝石眼珠；最上方的黑色光球里，黑凰的骨架正被金水反复浇筑。三颗光球突然开始融合，形成旋转的混沌漩涡，潭水在漩涡吸力下形成通天水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师父的呼喊被轰鸣声吞没。我的月纹护腕突然炸裂，碎片在漩涡中重组成银色臂甲，那些古老铭文在我皮肤上灼烧出新的图腾。混沌漩涡里伸出三条锁链，一条燃着金焰，一条嵌满宝石，最后那条滴落着黑血。
我本能地抓住金焰锁链，炽痛反而让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透过火焰，我看见了时空裂隙另一端的景象：另一个我正站在焦土上，背后悬浮着三头完全堕落的守护兽。那个玄夜转过头来，左眼是林鹿的血日，右眼盛着黑凰的腐肉。
"；斩断它！"；师父的吼声惊醒了我的恍惚。臂甲上的铭文突然暴涨，银光顺着锁链刺入混沌核心。在惊天动地的爆裂声里，三颗光球重新分离，但每颗都裹上了对方的颜色。当最后一丝混沌能量消散时，我怀里的公主遗体突然化作流光消散，只留下一枚嵌着三色宝石的耳坠。
师父跪坐在潭边，他的猎刀已经彻底锈蚀："；二十年...王室用二十年喂养出的怪物..."；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竟是诡异的暗金色。
洞窟外传来晨鸟啼鸣，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照进来时，我们脚下的金银残骸全部化作了灰烬。但我臂甲上的三色纹路突然发烫，那个时空裂隙里的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或许当三颗变异光球再度相遇时，真正的浩劫才会降临。
师父的暗金色血液滴在潭边青石上，竟腐蚀出细密的孔洞。他扯开兽皮护甲，左胸处赫然嵌着半块月光石——那本该在守护者传承仪式上完整融入心脏的圣物，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污侵蚀。
"；二十年前...咳...王城地宫..."；师父的指甲抠进青石裂缝，指节因用力过猛泛着青白，"；他们用九百童男童女的血...要造人工守护者..."；他突然撕开衣襟，胸膛上蔓延的金色纹路与玄夜额头的月纹产生共鸣，空气里响起锁链绷断的脆响。
我臂甲上的三色宝石突然射出光束，师父胸前的月光石应声飞出。当圣物碎片悬浮在我们之间时，时空裂隙里的画面突然具象化——焦土上的暗影玄夜抬起腐烂的左手，他身后的堕落林鹿角间缠着锁魂链，高雀尾羽插满人骨，黑凰胸腔里塞着颗跳动的心脏。
"；这才是...初代守护者..."；师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皮肤正在急速石化，"；当年他们挖开的王陵...那具戴着黄金面具的尸骸..."；暗金色的血从他嘴角涌出，"；玄夜...你才是..."；
雷鸣般的振翅声打断了遗言。悬浮的月光石碎片突然聚合成镜面，暗影玄夜的右手穿透镜面抓向我的咽喉。臂甲上的铭文自动反击，金银双色光芒交错的刹那，我瞥见他腕部同样的月纹图腾——只是那图腾被逆时针旋转了九十度。
"；小心！"；师父用石化的左臂格开致命一击，暗影利爪在花岗岩手臂上擦出火星。当我的臂甲与暗影玄夜的利爪相撞时，公主耳坠突然自动飞起，三色宝石在空中排列成三角阵型。
时空裂隙开始不受控制地扩张，暗影黑凰的腐肉翅膀已经探出裂隙。师父突然大笑起来，他完全石化的左臂炸成粉末，金色血液在空气中燃烧成荆棘玫瑰的形状："；原来如此！月纹逆转即是日冕！"；
他残存的右手猛地插进自己胸膛，扯出那团跳动的金色能量。当光球融入公主耳坠的瞬间，三色宝石突然熔化成液态银浆，我的臂甲如同活物般开始吞噬这些银浆。暗影玄夜发出怒吼，他的左手开始结冰，时空裂隙边缘出现细密的霜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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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真正的守护..."；师父最后的遗言化作金色尘埃飘散。完全液态化的臂甲突然收紧，剧痛让我单膝跪地，银浆顺着毛孔渗入血脉。暗影玄夜的身影开始模糊，他身后的堕落守护兽发出不甘的咆哮。
当最后一滴银浆消失在我的皮肤下，耳坠突然坠地。三色宝石重新凝固的刹那，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月华公主的虚影正在宝石内部与三头守护兽幼崽嬉戏，她脖颈处的齿痕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暗影裂隙彻底闭合时，我捡起耳坠的手突然颤抖。宝石表面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子，她额间的月纹图腾正在与我的共鸣。林间晨风送来清脆的鸟鸣，我这才发现四周焦土不知何时开满了荆棘玫瑰，每朵花蕊中都嵌着微缩的月光石。
臂甲内侧悄然浮现新的铭文，那是用上古语写就的契约。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铭文末尾的玫瑰纹章时，怀中的耳坠突然发热，三色宝石投射出的光幕里，月华公主正在为三个守护兽幼崽佩戴额环——林鹿的日曜环，高雀的星辉链，黑凰的月魄锁。
"；原来你们本该..."；我话音未落，林深处突然传来金银器皿碰撞的脆响。新生的守护兽虚影在臂甲上流转，耳坠宝石里的公主突然转头望来，她手中的荆棘玫瑰正在滴落暗金色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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