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移动,还是宿在储秀宫中。
天刚亮,云枕寒就被在房间里打地铺的燕鸣叫醒,又给他身上淤青的地方上了一遍药。
莫清也来了,他身后跟着个小医官,提着一个小药罐,上面还冒着热气。小医官将药罐里褐色浓稠的药汁倒入小碗里,递给云枕寒。
“这是?”云枕寒接过药碗,疑惑地看向莫清。
“是一些内服的草药,喝了好得更快一些。”莫清回答道。
云枕寒不疑有他,仰头将药汁喝尽了。
小医官接过药碗,退到莫清身后。莫清开口道:“这药还有好几副,最近你就先住在这里,我每日差人熬了送过来。”
“这太麻烦你了,而且我女儿还在家,我得回去。要不这样,你把药方给我,我回去让人抓了熬药也是一样的。”云枕寒接受了莫清的好意,但是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宫里。
“啊……这……可是……”莫清有些结巴,这根本不是什么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而是给云枕寒补身体的药。什么人参灵芝,鹿茸雪莲,熬成药汤后分辨不出,可若是将药方给云枕寒,那岂不是就露馅了?
“可是什么?”云枕寒开玩笑道,“是不是这药方是秘密,不能轻易予人呀?”
被云枕寒这么一调侃,莫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一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昨晚得了凌霜华的吩咐,连夜拟了针对云枕寒身体的药方,清晨又去抓药煎药,都没怎么休息,更别说想出一套瞒着云枕寒的说辞了。
好在那小医官有几分机灵,恭敬道:“云统领,不是莫院判不愿意给您药方,实则是因为里面有几味药材比较稀少,外面的药房恐怕买不到。还有就是熬药的用水与火候也很讲究,宫里的医官都是熬药熬惯了的,若是不熟练的人熬药,恐怕要损失不少药性呢。”
听了这话,燕鸣也跟着帮腔:“是啊云哥,左右不过几副药,你喝完了再回去也不迟。你不是挂念小宝吗?我一会儿就去云府,把她接过来。这储秀宫里地方大着呢,你放心住,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其他不相干的人打扰到你的。”
“我……”云枕寒还想说什么,被燕鸣堵了回去:“云哥!你就听我的好吗?毕竟你受伤都是因为我,你要不是养好了伤从宫里离开,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说着,燕鸣仿佛想起了昨天云枕寒被陆武击飞,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模样,眼圈陡然红了。
“好了,都多大人了,我真的没事,你别自责了。”云枕寒拍拍燕鸣的手臂。
燕鸣不说话,他昨晚根本没睡好,这会儿眼白泛着血丝,定定地盯着云枕寒看,眼眶里还堆着泪水。
与燕鸣对视了一会儿,云枕寒败下阵来:“我知道了,会好好养伤的,这几天我就待在储秀宫了,就算是皇上来赶我我都不走,行了吧?”
燕鸣破涕为笑:“云哥你说什么呢,皇上赶你走干嘛,我们还是他叫来协助你的呢。不过皇上也真是的,你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他连面也不露一个……”
“慎言,燕鸣。”云枕寒打断燕鸣的话,严肃道。
莫清连忙为凌霜华打圆场:“我觉得皇上不是不来看云统领,可能是因为他太忙了,我昨晚去为皇上请平安脉,看到他还在批阅奏折呢。还有就是,可能因为这里是储秀宫,选秀的时候皇上与这些公子们按理来说是不能见面的,皇上也是为了避嫌。”
话音还未落,众人都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晕倒
【“砰——”前方传来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发出的闷响。】
“云哥,皇上来了,肯定是来看你的!”燕鸣朝云枕寒挤挤眼睛。
“别乱说,我受伤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云枕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底暗含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莫清才帮凌霜华解释不过来是因为太忙,这会儿就被推翻,面上不由得有些燥热,他顺势告辞:“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送药过来。”
“有劳了。”云枕寒朝莫清点点头。
燕鸣送莫清离开,才关上门不久,就有敲门声传来。
“怎么了?是有东西忘带了吗?”燕鸣边说边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莫清,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看到燕鸣的时候松了口气:“燕大人,可算找到您了,皇上昨个听说了您弄的比武,对此挺感兴趣,也想见见那位得了第一的陆武公子,这会儿马上到了。朱隼大人也在,他让奴才过来找您赶快过去。哦对了,您还不知道,昨日您把受伤的云大人带走后,比武还是照常举行,就是这位陆武公子赢到最后。”
偏殿的空间不大,小太监的话都落入了云枕寒的耳朵里。等燕鸣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想要捂住小太监的嘴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云哥,”燕鸣扭头小心翼翼地瞅云枕寒,“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这样,你先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枕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能有什么误会,皇上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的人,是好事情。正好我有些乏了,那你先去忙吧。”
“好,云哥,你先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燕鸣推开门走出去,转身将门轻轻阖上。
此刻凌霜华的仪仗已经进入储秀宫,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越过偏殿,走入正殿。燕鸣小步跑过去,跟在朱隼身侧。
储秀宫的公子们已经在正殿里恭恭敬敬地候着了,他们不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过来,不过能得见圣颜,俱是感到心里惊喜的。
凌霜华在主位落座,旁边的太监代他开口道:“陆武何在?”
便见得一个身长九尺,高鼻深目的男子自人群中走出来,行了一礼:“草民在,不知皇上找草民所为何事?”
凌霜华略带安抚道:“无事,朕只是来看看你。听说你在昨日的比武中夺了魁首,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陆武麦色的脸庞染上一抹红,他低下头又行了一礼:“皇上谬赞了。”
平心而论,陆武的长相称得上是帅气,还带着一股异域风情,不过凌霜华不喜欢男子,实在是无心欣赏,无福消受了。
“好了,”凌霜华起身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皇上。”底下一群人跪下齐声道。
凌霜华快步走出正殿,略微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方才他差点儿演不下去了。
走到一半,凌霜华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知道云枕寒就在旁边的这座偏殿里面养伤,他想去看看云枕寒,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还不能去。
“陛下?”一旁跟着的大太监轻声询问凌霜华。
回过神的凌霜华闭了闭眼:“无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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