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在他看来,已经算是透露了极为关键的信息。
他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杨氏,并且也提到了奇遇造化与血脉秘法,暗示白谛这个家族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的想法和出发点自然是好的,但这份意思表达,在传到白谛耳中之后,便是完全变了味。
从白谛的视角来看,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无常却依然不愿与自己坦诚相待。
他宁愿拿出“西北杨氏”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来做挡箭牌,也不愿透露哪怕一点关于两名下界踏虚的消息。
这样的答复,实是让白谛失望透顶,心中也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几分烦躁之意。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对,白谛,我给你说,这个西北杨氏...”
“我明白了,我会对他们有所注意的。”
这是白谛在奇袭开始后,第二次打断无常的话语。
而他最后那一言的语态,也并不像是真的听进去了无常的话,更像是一种敷衍。
在这份交谈进入尾声之时,白谛最后以受恩之人的身份与无常说道:“此战我们谋划了百年之久,事关你我成道大事,我对此非常看重,也真的很希望你和我都能收获那份梦寐以求的大业道果。”
“我无法接受这件事的失败,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我都会全力以赴、不择手段,将其修正,并最终达到我们期望的那份成果。”
听得此言,无常还只当是白谛在表达成事的决心,随即便也附和道:“那是自然,好事多磨,西北的些许波折,或许正是成事的必经之路,我们必然会成为这场大争的胜利者!”
他自认这番话说得没有问题,却是忽略了此前那份无心之言,在白谛心中留下的芥蒂。
“我们”必然会成为这场大争的胜利者,但那时他对白谛与魔道众修的称呼,是“你们”啊。
放在过去,白谛绝对不会在这种咬文嚼字的事情上认真,他也并非是那锱铢必较之人。
可眼下,他对无常最后的那份信任与耐心,已是近乎耗尽,在诸多杂乱思绪与猜疑的影响下,便是很难不让他去揣测无常话中的其他意味。
“胜利者...那当然了,你才是这场战事真正的幕后推手,在两边都投下筹码,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当然都会是胜利者了。”
白谛努力克制着情绪的爆发,在心中默默暗道一言后,便再度盘坐入定,没再与无常多说什么。
无常感应到了其身上微弱的灵元流转,这与他过去静修之时的波动有些不同。
不过因为他此刻也急切的想要返回神宫,观察西北战局的走向,便也没有多想什么,默默的隐去了灵体。
作为知晓一切真相的神明,无常到现在还不觉得会有中部修士援助西北。
而此刻的白谛,却已经笃定黑水等人此去定然不会顺利,他们绝对会遭遇中部正道修士的阻拦和堵截。
在基本确认了无常两头下注之后,他也是不打算再按照二人此前的规划行事。
此刻的入定,并非是如往日一般的静修,而是在缓缓勾连调动,其体内积攒多年的那份雄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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