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递过水囊。
卫渊没接,而是直接往手心里啐了一口唾沫。
赵火长在旁边看得直咧嘴,刚想嘲讽两句世子爷不讲究,却见卫渊掌心那团被唾液浸湿的粉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诡异的幽蓝。
那蓝色在枯黄的粟米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块长在粮食上的毒疮。
“硝霜拌饭,好胃口啊。”卫渊站起身,在赵火长那身崭新的号衣上擦了擦手,“指尖发涩,遇津液泛蓝,这是黑硝提纯后的‘硝底子’。吃一顿两顿没事,吃上三年,五脏六腑就能烂成棉絮。”
赵火长那张横肉脸瞬间煞白,腿肚子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封仓。”卫渊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让人骨头缝发冷的寒意,“把雁门关所有的陈粮都给我清出来。”
日头偏西的时候,雁门水驿热闹得像是在过年。
苏娘子的“云帆号”十二艘漕船一字排开,吃水极深。
岸上看热闹的百姓以为是运来了新粮,却没看见卸货,只看见一帮光着膀子的苦力,正吭哧吭哧地往船下搬大号的陶瓮。
三百口陶瓮,整整齐齐码在烂泥滩上。
卫渊坐在水驿凉亭里喝茶,看着各营的兵丁像蚂蚁搬家一样,把自家营里的旧粮扛过来,倒进那些陶瓮里,再换走船上的新米。
“世子,这旧粮……真就这么沉了?”苏娘子有些肉疼,那些粮虽然掺了毒,但若是洗一洗,未必不能喂牲口。
“这些不是粮食,是咱们的护身符。”
卫渊放下茶盏,看着李长老带着一帮老头子,正拿着刻刀和朱漆,在每一口装满毒粮的瓮盖上封印。
瓮底早有人刻好了字:癸卯冬·硝粟。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噗通”声,一口口封死的陶瓮被推入水驿那深不见底的淤泥之中。
就在这档口,吴月快步走进了凉亭。
“鱼咬钩了。”
她压低声音,将一封被揉得皱巴巴的信笺拍在石桌上,“阿古达派来的那个密使,带着两箱金子想买通咱们的火器匠重炼黑硝。人没扣,我把他带到这儿转了一圈。”
卫渊挑了挑眉:“让他看这些瓮?”
“看了。”吴月冷笑,“我告诉他,这三百口瓮就在这烂泥里养着。他若是有本事,就把金子留下;若是没本事,明日午时,我就把第一口瓮抬进兵部大堂,到时候一旦开封,里头的硝气冲天,全关将士怎么死的,这笔账就算在谁头上。”
那密使是个聪明人。
他当然知道,这些毒粮一旦作为“证据”出现在京城,那就不是边关将领掉脑袋的事了,而是西凉裴氏和京中某些贵人要被连根拔起。
这“硝粟”若是变成了“边关将士因粮草不济而中毒”的惨案,那裴家的炼丹生意、阿古达的渗透计划,全得炸。
“人呢?”卫渊问。
“吓跑了。连夜走的。”吴月顿了顿,“不过李长老带着屯堡的人在渡口等着呢。”
卫渊点了点头,没说话。
半个时辰后,李长老提着一个染血的包袱回来了。
老头子也没废话,直接从那密使的马鞍夹层里摸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
上面只有两行字,字迹娟秀,却是西凉裴氏那位当家主母的手笔:
瓮不开,人不回;瓮若开,京中丹炉自毁。
“好大的口气。”卫渊嗤笑一声,将绢帛随手扔进面前的炭盆里,火苗一卷,化作灰烬。
此时,水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三个身穿参将铠甲的男人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十个亲兵,杀气腾腾。
“总制使大人!末将听闻您在水驿私沉军粮,这可是死罪!”领头的参将姓王,是赵守将的把兄弟,一脸的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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