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重构(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良久,楚欢隽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桃杳觉得眼眶酸酸的,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知道。不过,我确信你会来找我的,就算你不来,我也有办法让你来……你看,你这不是来了吗?”
楚欢隽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得意——他还是这般自负,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安排之中,游刃有余。
“以后不许再骗我,不许再瞒我。”
桃杳从他的身上支起身子,一字一句,神情认真地说道。她想让他知道,她说的话再也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她很认真。
“嗯,知道。”楚欢隽笑起来,眉目舒朗,十分好看。
两个人翻滚在草地上,好像两只小狗,没心没肺,滚得一身毛都乱糟糟的,好像鸡窝。
楚欢隽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桃杳时她的模样,也是像现在这样,顶着一头鸡窝一般的头发——他大抵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动心了。
楚欢隽挽着桃杳的手臂,带着她在小小的四合院里参观了一番。这里不像他的王府一般壮观阔气,只有矮矮的房子,小小的院落。这院子小得只能种下一棵枣树,容纳下他们两个人,再多的空间就没有了,恐怕想开拓一片田地都不行。
就是这样小小的一片住处,似乎也足够了,足够他们在这里成立一个小小的家庭,似乎再多养一只小猫小狗都绰绰有余。
桃杳就这样想着,情不自禁就绽开一个笑容,不过很快又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她心里明白,无论是她,还是楚欢隽,总归是要回京城里去的。
楚欢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水津津的水蜜桃,塞到桃杳的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也跟着淡淡地笑,问道:“你笑什么?”
桃杳举起桃子咬了一口,没想到这桃子居然这么甜,忍不住再咬了一口。桃子汁液丰富,顺着手指往下落,在她洁白修长的手臂上蜿蜒而下,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溪流。
楚欢隽的目光如胶水一般黏在桃杳的身上,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见如此,他索性抓过她的手臂,低下头,就着那一条蜿蜒而下的桃汁小溪,渴饮而上。
细密温柔的吻落在手臂上,仿佛下了一场春雨。桃杳仿佛受了惊的小雀一般惶惶收回手,一抬头又撞上楚欢隽狡猾的笑眼,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桃杳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用他的话来反问他:“那你笑什么?”
话音一落,楚欢隽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步步逼近她,一把夺去她手里的桃子。
桃杳心中一惊,方才还在嘴边的桃子被夺去,取而代之的是楚欢隽热烈而霸道的吻。
他的唇瓣柔软温热,带着一星桃汁的甜蜜,很快就将她包围在围城之中,快要使她呼吸不得。
“想我没有?”他问。
桃杳被他吻得缺氧,但是听见这个问题,心中又实在恼火。她想懊恼地落一记拳头在他的胸膛上,骂一句“废话”,但是转瞬又觉得这样无非是顺了他的意,让他得逞。
他不就是想看她这样吗?如此,那她就偏不。
她露出尖牙,狠狠地咬去他唇上的一块皮肉,就好像好久之前在赤水河畔那个风很大的夜晚里,他们第一次亲吻。
虽然没说,但一切的行动都在告诉彼此,他们都很想念着对方。
两个人纠缠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卧房。卧房里像是有人特意为着这一天准备过什么,熏香点着,暖炕热着,拔步床上拥着暖裘狐皮。
那些温暖的被衾覆上身体的时候,桃杳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只蜕了壳的蝉,躯体轻灵,仿佛生了一对薄薄的蝉翼,稍一使力振翅,就可以飞上天空。
可是她没有飞上天空,而是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楚欢隽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处,他语调温柔,说了好多好多话。
好多话都没有听清,却记得他说了好多次对不起。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窗外忽然开始下起小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过去,现在终于醒过来,十分清醒,似乎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手里还抓着一缕楚欢隽的长发,柔软乌黑,好像一片光滑的绸缎。她心中一动,像被那些柔软的发丝挠得心头发痒,便将那一缕发丝放在鼻间闻一闻,是熟悉的松木清香,还是那么好闻。
这场小雨下得恰到好处——雨落留人,正好。下雨了,他们哪儿也去不得,理所应当地要留在这里,留在彼此的怀抱之间温存着。
楚欢隽发觉桃杳醒了,轻声笑了一笑,翻身揽住她,在她眉宇之间落下一吻。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桃杳很受用地绽开笑容,回抱住楚欢隽,撒娇也似的语气:“什么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逸王还学会了做饭?”
就算被她瞧不起也没关系,楚欢隽宠溺地笑一笑,用手指刮她的鼻梁:“会做,不过难吃得不行。你想不想尝一尝?”
桃杳被他逗笑,本想拒绝,可是肚子却很不给她面子地发出了一声轰鸣,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楚欢隽拉住她的手:“那你等我一会儿。哪也不许去。”
哪也不许去——这是警告。
桃杳竖起两根手指起誓,自己肯定哪里也不去。
楚欢隽随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扯下桃杳的腰带,索性将其当作发带,将满头青丝扎成马尾——既能扎头发,又可以起到让桃杳没法穿上衣服偷溜的作用,一石二鸟。
看穿了他的心思的桃杳忍不住偷笑,道:“你不用……”
说了一半却又停下来,她想说,其实他不用这样,现在就算天上掉陨石,她也不愿意从他身边离开了。
楚欢隽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去厨房做饭去了。看着楚欢隽的身影从门外离开,桃杳忽然感觉心口传来一股莫名的心悸,眼前也忽然开始下起星星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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