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泰始四年。
犍为,武阳。
青山脚下,新坟初立。
葬礼的仪式刚刚结束,低回的哀乐与诵经声渐渐歇止,只有山风拂过松柏,发出簌簌的轻响,仿佛自然的挽歌。
李密一身缟素,静静地跪在祖母刘氏的墓前,脸上并无太多泪水。
祖母高寿而终,去得安详。
临终前,她握着李密的手,面容平静。
“人能活到我这把岁数,已是上天厚赐。”
“更何况,在最后这些日子,竟能有幸亲眼得见天幕神迹,知晓千年之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走之后,你不必哀哭过度,徒惹伤心。”
“好好活着,去做你该做、想做的事。”
此刻,天幕那沙哑哀伤的小调,与方才葬礼上真正的悲音隐隐相和,更添一份人生无常的苍凉。
但李密谨记祖母叮嘱,只是将那份深沉的悲痛与思念,压入心底,化为眼眸中一片沉静的哀思。
他思考的,是前路。
按理,祖母孝期过了,他该应诏前往洛阳出仕。
可如今的洛阳……
朝堂之上,正为太子司马衷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以天幕已言太子“不慧”为由,力主废太子。
或立年已六岁的皇子司马柬,或等更幼的皇子长大再观。
另一派则以太子的“仁性”为据,以“此嵇侍中血,勿去”之事为证。
认为只需择贤良外戚与宰辅辅政,行诸葛孔明与安乐公之事,待太孙成年便可禅让交接,不失为佳话。
双方引经据典,各执一词,背后是各方势力的角力与算计。
若非天幕揭示了“八王之乱”与“五胡乱华”的可怕前景,此刻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们,恐怕早已提刀进洛。
另一件搅动风云的大事,则是科举。
高门世家的反对声浪,并不如后人所说的那般激烈。
经学、策论、乃至天幕所言的“实学”,哪一样不是世家累代积淀占优?
无非是将九品中正制的“品评”,换成了更能彰显“公平”的考场较量。
寒门或许能出一二天才,但知识传承的壁垒依然坚固。
他们想学知识,亦要求教世家。
师徒门生之谊,与血脉宗亲之网,在本质上仍是权力的纽带。
世家真正警惕与抵制的,是官办普及教育。
司马炎曾借着酒意,提议利用已然成熟的大规模造纸与印刷之术,广设官学。
此言一出,几乎触及了所有世家的根本利益。
从汉景帝兴教化,到汉武帝令郡国立学官,乃至后世各朝广设社学,历代王朝都想将教化之权收归官有,但阻力巨大。
如今,世家们的反弹更为直接。
甚至有人故意跑到“山阳公”刘禅府上,言语间暗示可以“共举汉帜、兴复汉室”。
吓得刘禅连夜入宫,恨不得与皇帝同寝同食以表忠心。
让司马炎头痛不已的,还有灭胡之议。
灭胡是大势所趋,无有异议。
但由谁挂帅、各方利益如何平衡,又是新一轮的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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