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颤抖的灵魂目光交织,瞳孔中显现出对方瞳孔的倒影。反射,再反射,无限的瞳孔连成一线,化作万花筒一般的心灵回廊。
手拉着手,一同漫游在这瞳孔回廊中,宛若镜面的空间映射出无限的彼此。
欢笑的,彷徨的,哀嚎的,扭曲的,满身疮痍的,支离破碎的。
怪影们杂糅着,延伸着,鲜血淋漓,散发彻骨的寒意。
唯一温暖我的,在那一切的尽头——
少女翠绿色的眸子困惑地眨着。
“琳?”
“啊,嗯。”
我如梦初醒,像是窜出兔子洞的爱丽丝。
下坠的错觉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刚刚似乎有些恍惚,是太紧张了吗?不,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现在可是我人生的决定时刻。
“诗音……”我呢喃着,更加靠近那双眼睛。
“白岛诗音。”我强调。
“我喜欢你,所以,我们交往吧。”我告白。
“诶、诶?”
宛若超脱于凡尘俗世之外的气质出现了裂纹。
“等等等等等、所以这是在告白?琳和我?”
诗音慌张地左右看去,但学校的天台上别无他人。
我独享着此刻的诗音。如同奢华展柜中的瓷娃娃,精致,隔绝于世,好似异世界的精灵——被我的话语拉入人间。
向来从容优雅的白发少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爱神情。翠绿色的眸子胡乱逃窜,鼻翼可爱地扑腾着,心脏的跳动几乎能跃出胸膛。
慌乱,紧张,不知所措,就像此刻的我一样。不过,我早已经充满决心。
“我喜欢诗音,我是仔细想过的。”我说,“不是朋友和朋友间的喜欢,是比那还要亲密的,世人谓之为爱的感情……不,甚至还要超越于此。”
“呜……琳到底是怎么这么认真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琳和我,女孩子和女孩子哦?”
“难道说身为这个学校里唯一有资格和我对话的超天才小姐,诗音竟然没想到过这一刻吗?”我学着诗音平时的语气说。
“想到过啦!我当然知道琳喜欢我,我也知道我喜欢琳,我也知道琳知道我知道琳喜欢我,更知道琳知道我喜欢琳——!”
诗音自暴自弃一般地大喊大叫。
我按住她的肩膀,不顾一切吻去。
但诗音的食指拦在了我们中间。
“所以,我的告白失败了?”
“哼……不,琳成功了。我们知道了彼此感情一致,并且宣言了出来。嘛,虽然对超天才美少女来说这不过是早已推算出的结果罢了。但从常识的角度来说,只有经过这样的步骤,人类才能真正面对这种情感。”
白发少女大口喘息着,摇动的眼神也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何况,就算我拒绝,琳也不会放弃吧?”
“嗯。”我点点头回答道,“我会考虑用强。”
“诶、啊,这是开玩笑的,对吧。”
“你猜。”我说。
我也不知道。
如果是原本的我,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前不久,我被卷入一场神秘事件之中,虽说侥幸逃出生天,身心却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还付出了许多将纠缠我一生的恐怖代价。
那时,绝境之中,对诗音的执念仿佛最后的灯火,让我从黑暗中坚持着爬了出来。
而在那一切之后,我沉浸于失落中反复咀嚼着内心,才发现自己对诗音的感情已经扭曲,变成了足以伤人的怪物。
然而,我不打算排斥这样的疯狂。
在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荒谬之后,我只希望尽快行动,以免追悔莫及。
诗音凑上来,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后,嘟囔起来:
“好可怕,居然是真的会用强……还好我答应了。只是,琳,你知道初吻的意义吧?”
几乎是常识一样的问题,不过,还是在脑中确认一下吧。
少女的初吻是一种神秘的契约,一旦缔结,就不可再撤销。
献出初吻,意味着将自己余下的人生都托付给对方。
并且,视吻的位置不同,还会附有其他意义,例如:如果初吻对象是嘴唇,则代表少女愿意成为对方的终身伴侣……
……如果初吻对象是脚趾,则代表少女永远愿意成为对方的奴隶;如果初吻对象是肉棒,则代表少女愿意永远成为对方的性处理道具;如果初吻对象是屁眼,则代表少女甚至愿意一辈子以对方的粪尿为食,转生成为最低贱的厕所……
“托付人生的契约。”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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