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0年,至正九年的春天,本该是万象更新的时节。
但当魏子澄接过那柄象征着帝国最高文官权力的元辅玉如意时,京师的天空却显得有些阴沉。紫宸殿内,香火氤氲,御座上的皇帝目光深邃,注视着这位新任元辅,魏渊的儿子,魏家出的第二位掌舵人。
仪式庄严肃穆,但一份来自西北的六百里加急军报,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划破了这表面的祥和。
秦王一系,这个盘踞西北已久、与皇室若即若离的庞大宗藩,竟与青海彪悍的和硕特部台吉歃血为盟,以“清君侧,复祖制”为名,燃起了叛乱的狼烟。烽火瞬间映红了陇右的天空,叛军铁骑南下,兵锋直指关中。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有人质疑魏子澄的资历,有人担忧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会掏空国库。
然而,魏子澄展现出了与其父一脉相承的果决。
他没有陷入无休止的朝议辩论,而是直接启用了他最信赖的利剑,他的弟弟,时任陆军元帅的魏子洋。
“子洋,西北,交给你了。”
魏子澄在枢密院的值房里,只说了这一句话。墙上悬挂着巨大的《大明寰宇全图》,西北那片广袤的土地被特意用朱砂标红。
魏子洋,继承了魏家武将的血脉,他没有多言,只是重重抱拳,眼中闪烁着猎鹰般的光芒。
战争的进程快得让所有人咋舌。
魏子洋没有采取传统的步步为营,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亲率一支由骑兵和装备了新式燧发枪的步兵组成的精锐兵团,凭借对地形和情报的精准掌握,以惊人的速度穿插迂回。
在河西走廊的咽喉要地,他设下重围,以一场漂亮的歼灭战,将和硕特部的主力彻底击溃。随即,大军兵临秦王封地西安城下。
攻城战役并未持续太久。
城内人心惶惶,秦王麾下将领见大势已去,纷纷倒戈。
最终,秦王在府邸自尽,一场看似足以撼动帝国根基的叛乱,在魏子洋雷霆万钧的打击下,仅用了不到半年便被彻底平定。
捷报传回京师,朝野震动,魏子澄的元辅地位就此稳固。
然而,胜利的欢呼声背后,是魏子洋在西安城头,看着被战火蹂躏的百姓时,那紧锁的眉头。
他知道,内部的疮痐,有时比外敌更为致命。
1715年,永熙皇帝的孙子,新帝朱培基,在一个寒冷的初春登基,定年号为“昌隆”。
这位年轻的皇帝,在深宫中长大,耳濡目染的都是祖辈的赫赫功绩,内心充满了对绝对权力的渴望,对魏家长期把持内阁、影响皇位继承的“旧例”早已心怀不满。
登基不到三月,朱培基便发动了精心策划的政变。
他以“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莫须有罪名,在朝会上突然发难,御前侍卫当廷剥夺了魏子澄的元辅职务,并将其软禁。
随即,皇帝颁布《钦定乾坤诏》,宣布“大权重归天子”,废除内阁票拟之权,试图恢复明初那种乾纲独断的统治模式。
这一举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不仅魏家旧部、门生故吏群情激愤,连各地的藩王、督抚,乃至海外总督都纷纷表示异议。
帝国的统治根基开始动摇。
首先举起“拨乱反正”大旗的,是镇守朝鲜的陆军上将李安邦,他是名将李定国的儿子。
他率麾下数万百战精锐,跨过鸭绿江,迅速控制辽东,兵锋直指山海关。李安邦的檄文慷慨激昂,痛斥朱培基“违背祖制,祸乱朝纲”。
然而,权力的诱惑腐蚀了初衷。
当李安邦兵临北京城下,并未遇到想象中的激烈抵抗后,他的野心极速膨胀。他竟擅自作主,派人用鸩酒毒杀了被软禁的朱培基。
“弑君”的恶名,让李安邦从“义师”瞬间变成了天下公敌。
原本支持他清君侧的各方势力纷纷与他划清界限,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此刻,在保定,另一支力量正在集结。
魏子洋的儿子,年轻的魏铭昱,时年三十岁。
他目睹了伯父魏子澄被辱,皇帝被弑,帝国陷入内战边缘,毅然决定起兵。他的旗帜很简单:
“诛国贼,安社稷,保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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