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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结阵镇杀（第2页）

大约一炷香后，前方的斩渊速度渐缓。两人已脱离归墟之眼能量剧烈扰动的核心范围，来到一片相对稳定的破碎浮陆带。巨大的大陆碎片悬浮于虚空中，死寂无声，只有极远处隐约传来的能量潮汐嗡鸣。

斩渊落在一块最为庞大的浮陆上，脚下是坚硬的、曾被恐怖力量熔炼过的黑色岩层。他转身看向林漓，直接开口：“林宗主莅临寂灭星渊，应非偶然。是为那‘钥匙’碎片而来？”

他的直接让林漓微微挑眉，但她并未回避：“是。亦不全然是。”

斩渊眼神锐利如刀：“为了探寻‘源初之引’的真相？为了对抗‘猎手’？还是…为了昆仑失落的某些传承？”他最后一句，语气略显微妙。

林漓捕捉到了这份微妙，平静回应：“昆仑之道，包罗万象，亦需与时俱进。寂灭星渊的异动，关乎万界平衡，‘猎手’的存在更是巨大威胁。那碎片，或许是关键线索之一。阁下于此‘守望已久’，想必知之甚深。”

她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去，同时点出了对方的立场——“守望”。

斩渊沉默片刻，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他缓缓道：“我于此地，确为守望。守望的，便是‘猎手’，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更深沉的黑暗。”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向那已被远远抛在身后的归墟之眼方向。“‘猎手’并非孤例。它更像是一个…被投放出来的‘清道夫’，或者…‘学徒’。”

“学徒？”林漓眸光一凝。

“一个尚且需要依靠污染、吞噬、模仿来成长的存在。”斩渊语气沉重，“它所追求的‘源初之引’，据我漫长岁月的观察与一些古老遗迹的记载推测，可能是某个更高层次存在的‘信标’，或者是…‘路引’。”

“吸引更高层次的存在降临？”林漓心中凛然。

“或者…为其指引归来的路途。”斩渊的声音压得更低，“上古那场涉及‘源初’奥秘的试验，失败得极其彻底，惊动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存在，导致了彻底的寂灭。但寂灭并非终结，有时…亦是另一种形式的孕育和等待。”

信息量巨大，林漓迅速消化着。系统界面无声记录着一切，【归墟之谜】的任务进度微微跳动了一下，变成了1.5%。

“那‘猎手’的本体…”

“它没有固定的本体。”斩渊摇头，“它的核心是一段高度凝聚的、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寂灭法则集合体，寻常手段难以彻底灭杀。只要寂灭星渊还在，它便能缓慢重生，甚至…学习进化。这次它吃了大亏，被上古绝渊网重创，短期内难以兴风作浪，但它一定会卷土重来，并且…会更狡猾，更强大。”

他看向林漓：“你手中的‘钥匙’碎片，是它极度渴望之物。它能帮助‘猎手’更清晰地定位甚至吸引那所谓的‘源初之引’，无论那是希望，还是陷阱。”

林漓摊开手，那枚沉寂的黑色碎片浮现，表面光泽黯淡，那道灰色的污染烙印依旧顽固存在。“此物已被污染，该如何处置？”

斩渊凝视碎片，眼中闪过忌惮：“强行净化，恐立即引来‘猎手’残余意志的疯狂反扑，甚至可能惊动更深处的东西。封印或是上策，但需要极强的封印之法，且需隔绝一切寂灭气息。”

林漓沉吟片刻，心念微动，识海中系统光芒流转。【万法归墟诀】对寂灭之力有着独特的驾驭能力，或许可以…

她尝试引导一缕极其细微的、经过系统提纯转化的寂灭道则，缓缓包裹向黑色碎片上的灰色烙印。并非强行抹除，而是如同编织一个细微的牢笼，将其与碎片本身、与外界的感应逐步隔绝。

这是一个精细到极致的操作，稍有差池便可能引爆烙印或损伤碎片本质。

斩渊屏息凝神，他能感受到林漓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奇异道韵，似乎对寂灭之力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与控制力，这绝非普通仙帝所能拥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漓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但眼神专注依旧。

终于，那灰色烙印的光芒被彻底压制下去，仿佛沉睡般陷入了由无数细微寂灭符文构成的透明茧中。虽然仍未根除，但那种与外界的联系已被暂时切断。

林漓挥手将碎片收回识海，以自身神念与系统之力双重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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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段！”斩渊忍不住赞了一声，眼中惊异更浓。这种对寂灭之力的精妙操控，他甚至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心生感应，猛地抬头望向遥远深空。

一股无法形容的、漠然浩大的意志，如同沉睡万古的巨兽，轻轻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只是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荡过寂灭星渊，但带来的压迫感，却远超之前的“猎手”！

斩渊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它被惊动了…”

“深处的‘那个’？”林漓想起那月白袍虚影消散前的警示。

斩渊沉重地点头：“‘猎手’的剧烈挣扎，上古绝渊网的激活，尤其是最后…那一位道痕显化的气息…终究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

他话未说完，极远处，一片原本死寂的星域猛然塌陷，化为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无声无息间，几块漂浮的星辰残骸瞬间消失，连能量波动都被彻底抹除！

那并非空间裂缝，而是某种存在…投来的一瞥所造成的影响！

危机感骤然攀升至顶点！

“走！”斩渊低喝一声，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一个与那黑暗漩涡相反的方向急遁而去。

林漓紧随其后，速度提升到极致。

身后，那恐怖的黑暗漩涡并未扩张，只是缓缓旋转着，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死寂与虚无。它仿佛一只刚刚睁开的冷漠眼睛，扫视着这片星渊，寻找着惊扰沉睡的源头。

两人一路疾驰，不敢有丝毫停留。直到那恐怖的压迫感逐渐减弱至微不可察，才稍稍放缓速度。

眼前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无数巨大的、晶莹剔透的黑色晶石悬浮在虚空中，如同一片冰冷的墓碑林。这些晶石能有效隔绝神念探查和能量波动。

“暂时安全了。”斩渊落在一块巨大的晶石之后，气息略显急促，“这里是‘寂灭黑晶林’，能干扰大部分感知。”

林漓环顾四周，确认暂无危险，才看向斩渊：“那究竟是什么？”

斩渊摇头，脸上带着深深的忌惮与一丝茫然：“我不知道。我称它为‘渊寂之主’。它才是这片星渊真正的主宰，或者说…是那场上古试验失败后，最终沉淀下来的‘结果’。它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近乎永恒。‘猎手’在它面前，渺小如虫豸。我等存在，甚至难以承受其无意识散发的一丝波动。”

他看向林漓，语气无比严肃：“林宗主，你必须尽快离开寂灭星渊。你身怀‘钥匙’，又引起了它的注意，即便只是一丝，也足以让你成为最显眼的靶子。一旦它投来更多关注…”

后果不堪设想。

林漓默然。她能感受到那份差距，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鸿沟。现在的她，在那“渊寂之主”面前，确实渺小。

但她心中并无恐惧，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系统界面，【归墟之谜】的任务在微微发光。

“我该如何离开？”林漓问道。寂灭星渊进入艰难，离开想必更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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