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之人阁下,您就打算凭这些腐朽的木头,来控制我?!”布洛克多夫由岩石巨臂,滑腻触手,鬃毛,海草根须以及无数蠕动器官组成的庞大扭曲身躯,被数根最为粗壮的树干狠狠挤压在角落里,发出岩石被碾磨的刺耳噪音。
布满疯狂眼球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裂开一个由数张尖牙利嘴组成,充满亵渎意味的“笑容”,声音如同无数破碎玻璃在刮擦。
花岗岩般的左臂猛然膨胀鼓动,贲张的肌肉纹理闪烁着岩石般的光泽,带着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巨力悍然挥出。
“砰!咔嚓嚓——!”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木竟被硬生生从中砸断,碎木如同炮弹般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数条滑腻如巨蟒,末端带着吸盘的触手如同活过来的绞索,闪电般缠绕上试图束缚躯体的其他枝干,恐怖的力量猛地收紧,撕扯,坚韧的巨木在非人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断裂,木屑混合着粘稠的组织液四处喷洒!
布洛克多夫就像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凶兽,轻易粉碎着阳雨召唤的牢笼,一步一个深坑地踏碎脚下的巨木残骸,向着屏障中心的阳雨步步逼近,每一步落下,地板都在海草根须的汲取下变得灰败腐朽。
“‘增殖’?”阳雨冰冷的声音透过面甲传来,面对步步紧逼,散发着混乱深渊气息的怪物,语调没有丝毫波澜,冷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
“说起来冠冕堂皇,剥开神只的伪装,不过是最原始的吞噬与拼凑罢了。”阳雨一边说着,一边感知着腰间??香丸的气息,淡雅奇异的香气,此刻正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无孔不入地渗透进这片被暗褐巨木填塞的每一个角落,巧妙地与朽颂瘴云召唤的腐朽之气交融编织。
“你的主人自诩为神,赐予信徒吞噬融合万物的权能,那你呢?贪婪的容器,又能承载多少异质的特征,而不彻底崩坏?”
阳雨的目光如同精确的标尺,锁定着布洛克多夫破开重重巨木残骸的身影,计算着彼此的距离,感知着空间中气息流转的微妙平衡点,覆盖着银灰色铠甲的右手缓缓抬起,在空中优雅而冷酷地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一声脆响如同投入静谧湖面的石子,又似开启毁灭交响的指挥棒,遍布整个门厅,缠绕挤压,散发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无数暗褐树干之上。
异变陡生,树皮的裂隙间,枝桠的断裂处,甚至是被布洛克多夫巨力砸开的森白木质断面上,无数细小的嫩芽,如同被加速了千万倍的生命进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萌发,抽枝,结蕾。
一幕足以颠覆生死认知的奇诡盛景悍然呈现。
赤如烈焰的曼珠沙华,幽蓝深邃的鸢尾,粉腻娇艳的山茶,纯白如雪的昙花,妖冶诡魅的黑色郁金香,流淌着金属光泽的奇异兰花……
无数种形态,色彩,气味截然不同的花朵,仿佛将世间所有花园的精华瞬间浓缩于此,在象征腐朽与死亡的巨木之上,于同一毫秒内,齐齐绽放。
万花争妍,绚烂夺目,极致的美丽在这一刻爆发,瞬间冲淡了空间的压抑与死寂。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甜香,玫瑰的馥郁,百合的清冽,夜来香的魅惑,罂粟的迷醉……千百种勾魂摄魄的花香汹涌澎湃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肉眼几乎可见,五彩斑斓的香雾洪流。
洪流如同拥有生命般,贪婪吞噬着空间里原本存在的腐朽气息,更疯狂地吸纳着,阳雨周身弥漫的那股,淡雅奇异的??香气。
甜腻,馥郁,魅惑,迷幻……无数种诱人的气息,在赤塔虹布下的烟雾屏障内激烈翻涌,融合,嬗变。
浓郁的花香不再是芬芳,而是甜腻到令人喉咙发紧,甜腻到产生一种诡异的刺痛感,甜腻到足以让灵魂沉沦腐朽。
致命的毒瘴,已然在百花齐放的绝美盛景中,酝酿完成。
“这……这就……打起来了?!”戈尔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是瘫坐在冰凉光滑的走廊地板上,昂贵的礼服下摆沾满了灰尘也浑然不觉,带着贵族式审视与算计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门厅入口。
眼前已不再是熟悉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扭曲,不断膨胀收缩的烟雾气泡,气泡表面流转着混杂了暗褐死寂,与妖异斑斓的诡异流光,色彩浓烈得如同打翻的炼金坩埚,并且在扭曲蠕动中变幻着难以名状的形状。
就像一个被深渊气息吹胀,濒临极限的肥皂泡,每一次剧烈的鼓胀都牵动着戈尔茨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仿佛下一秒脆弱(的屏障就会轰然炸裂,释放出足以毁灭一切的邪秽。
在戈尔茨根深蒂固的贵族认知里,即便是生死相搏的对手,也该遵循那些看不见的。充满刀光剑影的潜规则。
漫长的言语试探如同淬毒针尖,优雅的微笑下藏着致命砒霜,阴谋的交织如同华丽的宫廷舞步。
可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这一切,布洛克多夫仅仅是撕开了令人作呕的优雅伪装,露出了些许非人的扭曲真容,阳雨竟连片刻的犹豫与警告都欠奉,杀意如同实质的冰川轰然砸落。
这种毫不掩饰,摧枯拉朽的开战方式,粗暴得让信奉阴影艺术的戈尔茨,感到一阵眩晕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对…对方…毕竟…毕竟拥有诡秘之主的力量啊!破晓之剑阁下独自迎战,才有几分胜算,我……这……应该如何是好。”莱尔瓦特的声音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鸟儿,尖细而破碎,焦躁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双手神经质地绞扯着自己华服的袖口,昂贵的布料几乎要被撕裂,同样死死盯着堵住大门,流淌着不祥光芒的烟雾泡泡,眼中充满了想要上前相助的冲动,但很快便被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所冻结。
布洛克多夫扭曲蠕动的身躯,无数疯狂转动的眼球,还有源自灵魂层面的亵渎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他的意志,令他每一次产生试图靠近的念头,都伴随着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战栗和,难以言喻的低语回响。
逃跑!必须立刻逃离这个地狱!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莱尔塔特的理智,但仅存的体面和对盟友声誉的考量,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原地,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抛弃战友,临阵脱逃的行径。
进退维谷的煎熬,让莱尔瓦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在走廊有限的空间里徒劳地团团打转。
“怕什么!”齐腾低沉雄浑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过了戈尔茨的喘息,和莱尔瓦特凌乱的脚步声。
戎马半生的老将,身形如同扎根大地的古松般挺立,即使面对增殖之主的信徒,眼中燃烧的也是军人面对强敌时纯粹的战意,而非恐惧。
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刀鞘与金属护手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这把饱饮过战场鲜血的利器,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正渴望着出鞘饮血。
“那怪物不过是诡秘之主的爪牙,又不是神明本尊降临于此!况且,破晓之剑阁下早已布局周全,那压制邪祟的香丸便是破敌的关键!只要有一丝胜利的曙光,身为帝国军人的脊梁,就绝不能在敌人面前弯曲!”
齐腾目光如炬地望向屏障中心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烟雾,看到阳雨孤傲的身影,猛地转向赤塔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大使阁下!您的屏障能否开启片刻?让老夫带领骠骑精锐冲杀进去!纵使邪魔再诡异,也当领教帝国铁蹄的锋芒!”
“不可!”赤塔虹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依旧保持着托举烟斗的姿势,但小巧的烟斗此刻仿佛重若千钧,袅袅升起的烟雾也比平日更加凝滞沉重。
平日里带着慵懒与智慧的眸子,此刻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前方不断扭曲变幻的烟雾屏障,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凝重。
“诸位,我们现在身处冬宫之内,这亦是那些不可名状之物的巢穴边缘,祂们无处不在,令人疯狂的视线,此刻或许正覆盖着这片区域的每一寸空间,这层烟雾屏障,不仅仅是隔绝窥探,更是隔绝信息。”
赤塔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虚指着气泡表面流动的诡异色彩。
“屏障但凡开启一丝缝隙,哪怕只有一瞬,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会被祂们瞬间捕获,那将不再是这里的一场战斗,而是一根足以点燃整个火药桶的引信,结局恐怕就是席卷一切的全面战争!”
赤塔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块砸落,瞬间冻结了齐腾请战的激昂,也让戈尔茨和莱尔瓦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屏障之内是生死搏杀,屏障之外,则是同样关乎生死,脆弱的平衡。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成女配院里的石榴树 今日向你而行 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 星际女神之御厨驾到 我靠美食直播火遍了全宇宙 白莲花女配不想上位 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 天上掉下个影卫卫 被掰弯后男友竟跑路了 反派妖女被洗白后,她飒爆了九洲 愿你手握幸福 勇者斗恶龙的世界到底是谁放的宝箱? 仙界妖孽 祖传捉鬼,童叟无妻 娶了亡国太子后我被迫称帝了 穿成王爷的夫郞 穿成豪门弃妇后,老公突然回家 七零之重做国宴主厨 萩原警官积极寻找刀剑男士中 我在魔道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