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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9章 咸阳还是必须要救啊（第1页）

咸阳，这座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力和帝国荣耀的帝都，在被各路诸侯联军攻破践踏之后，其神圣性与象征意义早已一落千丈，在萧何心中的价值，甚至不及鼎盛时期的两三成。

在他这位务实的大管家眼中，此时的咸阳，除了历史名气和曾经的政治地位外，与其他大型城池并无本质区别，甚至对于根基在南境的他们而言，还不如一些富庶的南方大城来得“靠谱”。单从军事防御角度论，咸阳城本身并非无懈可击，它的安全极度依赖周边关隘体系的保护。一旦周围险要尽失，咸阳便如失去外壳的蚌肉，极易受到来自各方的攻击和掣肘，处境实则相当尴尬。

高要决意迁都咸阳，萧何理解这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是为了占据大义名分，宣告继承秦之正统，这是一种高超的政治手腕。他对此是赞同的。但如今看来，高要的布局远不止于明面上的迁都计划，其暗中的投入和关注，远超一座“政治象征之城”应有的程度。这就让萧何不得不深思了。

萧何是极其聪明的人，他或许不完全了解项羽的刚愎雄烈，更看不透那个顶着“刘邦”之名、行踪诡秘的易小川，但他自认为了解高要。他深知自己这位主公，出身虽微，却极具智慧和远见，心思缜密，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他绝不会将宝贵的人力物力，长期投入到一处他认为价值不大的地方。

“难道……咸阳还隐藏着什么我未能洞察的巨大秘密？”萧何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竟引得楚军项羽、汉军‘刘邦’，连同我主三方势力，都不约而同地、以或明或暗的方式，围绕着这座看似衰败的旧都进行角逐？”这种不约而同的“重视”，让萧何敏锐地感觉到，咸阳的水，恐怕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

面对萧何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疑问，高要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他选择了一种半真半假的方式回应：“算是吧。先生也知道，我与那项羽，还有那位‘刘邦’，积怨已久，旧仇难解。咸阳落在他们任何一人手中，对我而言都绝非好事。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些关于秦始皇陵的隐秘传闻，颇为麻烦棘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深沉：“所以，自我们势力初成，我便未雨绸缪，一直派遣了不少精干人手，以各种身份隐匿在咸阳及其周边地域。本是为防范未然，或图谋将来，却没想到，今日竟阴差阳错，在此等情境下派上了用场。”

“阴差阳错，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王上深谋远虑，臣佩服！”萧何闻言，虽然心中仍有疑窦（，但高要给出的解释，结合其与项、刘的旧怨，倒也合乎情理，他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探究欲，先行表示赞叹。

“好了，这些奉承话就不必多说了。”高要摆了摆手，神色一正，将话题拉回当前最紧迫的军事决策上，“说正事。英布及其麾下援军抵达已三日，休整得差不多了。咸阳如今正在楚军猛攻之下摇摇欲坠，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我意已决，即刻命英布整军，发兵咸阳，解其围困！”

然而，听到高要这个决定，萧何的眉头再次紧紧锁起，他并未立刻领命，反而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地劝谏道：“王上，发兵咸阳，是否过于急切，还需慎重啊！”

萧何仔细分析道：“楚军为何在此刻如此不计代价地猛攻咸阳？其真实意图，我们至今未能判明。纵观全局，我们并不能排除，这极有可能是项羽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其真正目的，或许并非咸阳一城一地，而是以此为诱饵，引诱王上您亲率主力离开阳平关这天险要塞。一旦我军主力离开坚固城防，行进在路途之中，楚军极有可能设下伏兵，以逸待劳，对我军进行突袭拦截！”

萧何目光灼灼，声音愈发沉稳：“王上，如今局势未明，敌情不明。以臣之见，当前之上上策，乃是暂缓出兵，固守阳平关，静观其变。待楚军攻势明朗，或其师老兵疲，露出破绽之时，我再伺机而动，方为万全之策啊！此时贸然出兵，风险实在太大！”

萧何的反对有理有据，完全是从最稳妥的军事战略角度出发，充满了老成谋国的谨慎。

“我坚持出兵，正是担心楚军与汉军真的摒弃前嫌，暗中勾结，甚至明面上联合起来，共同针对我南境！”高要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焦灼，“先生的分析立足于军事常理，固然稳妥。但我的忧虑，却在于政治人心的诡谲多变，在于那两位‘老朋友’可能达成的、针对我的可怕默契！”

他站起身，在铺着地图的案几前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发出沉闷的响声。萧何的谨慎建议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但他所窥见的更大风险，让他无法安坐。

“我们一直按兵不动，固守阳平关，看似稳妥，实则可能是在给项羽和那‘刘邦’传递一个错误的信号——那就是我高要畏惧楚军兵锋，只顾自保，无意也无力插手咸阳之事。这反而可能促使他们放下彼此间的猜忌，更快地达成某种临时同盟！先生，这才是最致命的威胁！”

高要的目光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最不愿见到的场景，“若他们真联手瓜分咸阳，或是约定先合力将我排除出局，届时我们面对的将不再是单一的疲惫之师，而是两个强大对手的合力绞杀！我们等来的绝不会是他们的破绽，而是灭顶之灾！”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向萧何，眼神无比严肃：“而且，先生莫要忘了青衣社最新送来的情报！咸阳城中，楚军的斥候已经得到了那神秘易小川暗子的协助！虽然目前还只是暗中提供便利，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通道已经打开，合作的桥梁已经搭起！今天是暗中提供情报、指引道路，明天就可能是开放防线，约定同时出兵！从暗中勾连到明面合作，往往只差一个契机，或是一份足够的利益驱动！而我们按兵不动的姿态，很可能就是那个促使他们下定最后决心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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