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睿酉的府邸中,有一小湖。湖的中央有一水榭,九曲小桥,曲径蜿蜒。
水榭的四周,都用淡粉色的纱幔围住,微风拂过,轻纱飘动。此时,水榭内烛火摇曳,几名侍女躬身站立。
“父皇为什么今年去北边行宫,不让我们几个随驾呢?”睿酉给钱鸣多又倒了一杯酒,看似随意的问道。
“三哥今天请我喝的这葡萄酒,味道淳厚,尤其是在冰窖中镇过之后,清洌、甘爽。”钱鸣多浅呷了一口酒,“真是好酒!”
睿酉瞥了眼睿辰,“别打岔,我问你父皇为何不让我们几个去北边行宫,以往都是让我们随驾的呀?”
“我的酒量不行,这么好的酒......我也喝不了多少。”钱鸣多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跟我装糊涂是吧?”睿酉瞪了一眼,“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喝酒聊天?”
钱鸣多放下酒杯,想了想,说道:“父皇不让我们几个去行宫,三哥应该去问父皇才对,你问我......我又不是父皇,怎知为什么?”
“我这不是叫你猜猜父皇的用意吗?”
“父皇的用意我可猜不着,你要是猜到了父皇的用意......不妨说来听听。”
睿酉喝了一大口酒,点了点头,说道:“父皇一直看不上我们几个,这次会不会是用此种方式表达对我们的不满呀?”
“你怎么知道父皇看不上我们?你又怎知以父皇此种方式俩表达对我们不满?”钱鸣多用酒杯碰了碰睿酉的酒杯,“三哥,你多虑了。”
睿酉斜眼看了看睿辰,缓缓地说道:“老五,你和三哥说实话,你一点也不想成为太子吗?”
“三哥!”钱鸣多哼笑了一下,“你这样问我......我真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
“你心里想什么,你就说什么!”
钱鸣多轻叹一声,“我要是说我不想被立为太子,你一定会认为我在说假话。而我要是说我想被立为太子,我又不知道你心里会做何想!”他摊开双手,“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你?”
“做为皇子,又有谁不想成为太子呢?”睿酉拍了拍钱鸣多的肩头,“你说是不是?”
一个侍女正要将剥好的虾放进钱鸣多面前的小盘子里,钱鸣多张开嘴巴“啊、啊”两声,示意她直接把虾放进他的嘴里。
侍女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钱鸣多。
“嗯......”睿酉冷眼看着侍女。
“女孩子剥的虾,味道都不一样,好吃!”钱鸣多对羞红脸颊的侍女说道:“再给我剥俩!”
睿又摆了摆手,围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侍女都退了下去。
“三哥,我还想让这丫头给我剥几个虾吃呢,你咋把她们都打发走了?”钱鸣多笑着说。
“聊完正事儿,我给你上一道美味至极的大菜。”
“什么正事?”钱鸣多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随口一问。
“我们哥俩来分析一下......在我们几个兄弟里,谁最有希望成为太子!”
“我不想分析,我只想知道三哥给我的大菜是什么?”
睿酉白了钱鸣多一眼,“今天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你也没必要跟三哥藏着掖着。”
“我没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因为我知道......我是做不了太子的,所以我也不会跟你们争。”
“你们?......”睿酉看着睿辰,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这个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和二哥。”
“你的意思是说......你做不了太子,是因为我们俩?”
钱鸣多轻叹一下,说道:“父皇以儒家作为治国经典,而正统的儒家思想,在立储这方面是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的。”
“你是指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吗?”睿酉问道。
“是呀!”钱鸣多夹起一只虾,看了看,又放回盘中。“你看看满朝的文臣们,哪个不是儒家学派的弟子。”
睿酉听睿辰这样说,把已经举到嘴边的酒杯放下,“那你觉得父皇会循序这种思想吗?”
“我方才就说了,父皇怎么想,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从父皇到现在也没有册封皇后,在没有嫡皇子的情况下,也没有遵循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传统来看......”
“怎么样?”睿又急切地问道。
“父皇到现在都没有立二哥为太子,我想父皇......是不想遵循这个传统的。但是,朝中立长的声音不断,也不排除父皇在这帮文臣的进谏之下,立二哥为太子。”
“这个我知道。”睿酉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吏部尚书文峰、户部左侍郎李彧,还有翰林院的那帮书呆子们。隔三差五的就给父皇上书,请求父皇立睿寅为太子。”
钱鸣多笑了笑,“说不定哪天父皇就按照这帮文人的意思,立二哥为太子了。这谁也说不准呀!”他凑到睿酉的耳边,悄声说道:“天心不可测呀!”
“那你觉得父皇会这么做吗?”睿酉阴沉着脸,“这样一来,那我岂不是就没一点希望了?我只比睿寅晚出生十天而已。”
钱鸣多夹了一片切得极薄的熏肉,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然后又浅浅地喝了一口酒。
“你倒是帮三哥分析分析呀?”睿酉着急的说道。
“三哥的母妃惠妃娘娘,在后宫这些位娘娘里面,最为年长。虽无皇后之名,但是这几年却一直行皇后之事。”
钱鸣多拍了拍睿酉的肩头,“父皇既然可以放心地将后宫之事都交于惠妃娘娘,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父皇册封为皇后。这也未可知呀!”
“我母妃虽然在后宫代行皇后之职,但是......”睿酉微微摇了摇头,“好像父皇一直就没有册立母妃为后的意思。”
钱鸣多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缓声说道:“虽然父皇还没有册立惠妃娘娘为后,但是......总还是有希望的。一旦惠妃娘娘被册立为后,三哥就是嫡皇子了。到那时......谁还能跟你争太子之位呀?”
“三哥不像我,母妃早亡。非长非嫡,我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喽!”钱鸣多不无遗憾地说道:“你和二哥都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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