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狱少狱主府邸。
在沸腾喧嚣、宛如熔炉炸裂的阴狱中,唯有此地是绝对的死寂。
府门紧闭,黑沉沉的木料吸收了外界一切嘶吼与躁动。
院子里,阴朔秋坐在一株枯死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树下唯一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卷边缘磨损、材质不明的旧书。
他看得很慢,手指平稳地翻过一页,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专注与…优雅。
外面是山崩海啸,是愤怒的狂潮,是秩序崩解的巨响。
而他,只是垂眸阅读。
侧脸线条在院内唯一一盏“引魂灯”青白冰冷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漠然。
没有置身风暴中心的紧张,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
仿佛那席卷了整个阴狱、因他而起的滔天巨浪,不过是书页间一段无关紧要的注脚,是掠过耳畔的、微不足道的风声。
这份冷静,在此刻,比任何狂暴的宣言都更令人胆寒。
任谁看去,这都是极致的、近乎非人的冷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冰层之下,是何种景象。
那不是岩浆,岩浆尚且有形有质,有喷发的路径。那是……一片被压缩到极致的、无声燃烧的虚无之火。
那是极致的愤怒。
自他知晓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之后,他看每一个对他谄媚陪笑都是那般恶心,令他作呕。
但,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恭维。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绪交织在一起,竟让其萌生出……他人难以理解,亦难以想象的……恨。
这恨……点点滴滴,细微如尘,却汇聚成海,沉在他的心底,日夜腐蚀。
这恨意如此磅礴,如此冰冷,以至于它无法像寻常怒火那样烧红眼睛、扭曲面孔、让人咆哮失控。
它太沉重了,沉重到只能无限地向下沉淀,沉淀成一种绝对的、冻结一切的“静”。
他的冷静,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情绪浓烈到了极点,发生了某种恐怖的质变,化为了实质的、可控的、用于毁灭的狰狞。
他已然不知,自己的内心与躯魂早已扭曲变形。
凭什么……
凭什么是他,为了成为阴狱少狱主,他付出了那么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人高他一筹……
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一切……都只能属于他……
“少狱主,查出来了。”一道黑影跪于他身前。
他放下手中旧书,拿起桌上茶杯轻轻一抿,整理了一下玄色衣袍的袖口,动作一丝不苟。
然后,他抬眼,这才不缓不急的开口:“说。”
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但若有人能直视他此刻的眼底,或许会看到——那最深的地方,并非空洞,而是倒映着一道身影正被熊熊燃烧的、冰冷的镜像。
所有喧嚣,所有愤怒,所有即将到来的鲜血与死亡,都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以一种绝对寂静的方式,预演着最终的湮灭。
“谣言……始于闻人古城中一名为陈墨的男子。”
“陈墨……”他轻轻低喃着这个名字,嘴角勾勒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冷静,是愤怒燃烧殆尽的余烬,是毁灭降临前,最后的、完美的伪装。
……
闻人古城。
灰白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着古城内的一切,风穿过空荡的街巷和破碎的檐角,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卷起带着焦糊与铁锈味的尘埃。
没有大军压境,只有四道身影,静静矗立在古城上空。
阴朔秋立于虚空,眉宇间凝着一层万年寒冰似的冷意,双眸深邃,不见波澜,仿佛眼前这座千年古城的倾覆、四处弥漫的死亡气息,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孤峰,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或煞气外泄,却让这片天地都显得逼仄起来。
身后,半步之遥,站着三位老者。
一人高瘦如竹,面色蜡黄,闭目养神,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但偶尔袖口无风自动,隐约有细密的银色丝线一闪而逝,泛着切割空间的冷芒。
一人矮壮敦实,满脸虬髯,环抱双臂,裸露的臂膀上筋肉虬结,泛着古铜色的金属光泽,目光开阖间,如有实质的重力场微微扭曲着脚下的碎石。
最后一位,是个手持乌木蛇头杖的佝偻老妪,眼窝深陷,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细线,静静地望着西方,那里,天空的颜色更加诡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
当阴朔秋出现在闻人古城上空时,一道身影出现,跪在他身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启禀少狱主,那陈墨往禁地的方向逃了。”
“……逃了?”短短两字,却让身前男子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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