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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归还仞鼎（第4页）

其实练霓裳的武功，就算是重伤，凌玉两人联手也最多略胜她一筹，绝不可能一招置于死地，足见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小辉只是个市井农夫，隔着八丈远，练霓裳都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小辉。只是她没把小辉当成威胁，不料他攻向自己。正赶上她想着凌雨聪的事情，又想到一生中唯一信任的人，也欺骗了她说不会武功，并且还打向自己，就想到活着也委实没有意思，没有人信任自己，自己都是咎由自取，苟且偷生不如死了才好。当下众多问题聚在一起，练霓裳就中掌了。

话说蟹金灵见凌雨聪生死攸关，急忙和玉罗刹飞身到孟潇颖身后，一招【风铃灰掌】和【三秦鼎足】，毫不留情地就朝孟潇颖挥去。要知道玉罗刹的掌法除了凌雨聪外当世无人能及，就连凌达欢也不见得能在掌法上的造诣高于玉罗刹。而蟹金灵又是女中豪杰，这一招又是拿手的招牌，威力实也不弱。可孟潇颖竟然回身，轻轻双掌一推，就将两人甩出几丈远。

小辉看到练霓裳受伤，大惊，忙跑上前道：“练姐姐，你怎样了？”

练霓裳只想一掌打死小辉，坏了自己精心筹划的好事，可是手怎样也抬不起来，一发怒，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小辉急得哭了：“你不会有事的，练姐姐，练姐姐.......”

练霓裳叹道：“唉，你打的好，我是没脸面活在世上了，这也是一种解脱吧。只是我杀的那些人，不知道到了阴间会不会放过我.......我就要死了........我本应该早死的。”

说着说着，练霓裳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奄奄一息。

小辉大哭道：“练姐姐！练姐姐！你不能死啊.......”

凌雨聪已经摆脱了孟潇颖的眼神，当下暗自发力，费了些许时间，解开了被玉罗刹封住的穴道。只觉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站起，就坐在了地上。

凌雨聪道：“人到最后总是有归宿的，练霓裳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我好心带她去仞鼎山接受处罚，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可她怙恶不悛，实是罪该万死。小辉，刚刚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现在躺在这的就是我了。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的，我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雨聪现在还道练霓裳这一次突袭是为了解决自己这个心腹之患，以至于言语毫不容情。

凌雨聪还有些后怕，刚刚若不是玉罗刹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也会被孟潇颖给治死。他想，这孟潇颖的眼神怎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突然，他恍然大悟，这就是毒煞求败的武功————招魂眼。是了，练霓裳修习了散魂鞭，却没想到招魂眼的武功也在她那里。想到这一节，凌雨聪思索，若是练霓裳都学来，她武功悟性又比孟潇颖好的多，这人间也要变成地狱。于是暗暗心惊。

这时，孟潇颖又如鬼如魅地飘来，一根绣花针即将插入玉罗刹的眼球。玉罗刹跟孟潇颖交手受了重伤，现在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坐以待毙。

凌雨聪怎能允许？当下倒吸一口冷气，一下跃起，也顾不得自己内力恢复没恢复，使上了天阳传上绝招【如火如燕】向孟潇颖挥去。

孟潇颖这时内力极高，听风辨形的能力也是极强，她虽然早就听到凌雨聪扑上来，可知道他伤自己不得，自己还可以杀了玉罗刹再避开。她不管不顾，只是迅速将绣花针插向玉罗刹的眼球，这一针下去，绣花针过眼入脑，谅玉罗刹再高的武功，也没有少林寺的金刚反弹之术，更没学过慕容家族的【斗转星移】，所以定是性命不保。

就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练霓裳忽然跃起，手提长剑，指向孟潇颖。练霓裳本来快死了，孟潇颖想这时谅她再有能耐，又能怎样？可她这一招用上了绝世武功【凌波微步】，孟潇颖见了大惊失色，不敢相信濒死之人还有这么强大的威力，现下挥掌一格，身子一避，后心正中凌雨聪一掌。

练霓裳就在这时，用尽了一生中所有的武功积累，汇成这一剑，威力竟不减她横行江湖时的状态。这一招【凌波微步】中的【天地轩轾】直插孟潇颖的心窝，两人都打到了孟潇颖身上，和凌雨聪【如火如燕】正好一个位置。

【凌波微步】由情而生，本是练霓裳为凌雨聪所创，这【天地轩轾】是威力最大的招数，没想到练霓裳临死之前和凌雨聪一起发招，用上了【凌波微步】，还第一次联手，杀了玉罗刹的仇人。【凌波微步】至此也为情而灭。想到这里，练霓裳脸上浮出了笑容，就此倒地。孟潇颖也是立时死掉了。

凌雨聪大惊，没想到练霓裳在这样的时候竟会帮助玉罗刹还没对付自己，心里甚是不解，也充满感激，对她的恶感消去了大半。要知道若不是她帮忙，玉罗刹不死也要变成半盲。当下俯下身，说道：“练霓裳，你一生作恶，总算是做了件好事，谅是你去了阴间，那些人也不会过多纠缠你了。”

接着又道：“孟潇颖的武功确实厉害，我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她，就算你不受伤，若是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能置她于死地。这点我倒是佩服她。”

练霓裳喘息道：“刚刚我欲杀你，也是鬼迷心窍了，只想和你死在一起。不过多亏了小辉，我还恼火呢，但是想到为你死，你却必须好好活下去。你这样一个好好的人，不能跟我这样作恶多端的人一起去了阴间，要不老鬼们也不放过我。”

凌雨聪恍然大悟，他又觉得练霓裳的想法太过荒谬，死怎能一起死？岂不是拖累对方？

玉罗刹虽觉得好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只低声道：“练霓裳......姐姐，谢谢你。”

练霓裳自从两人反目，好几年来第一次听她叫“姐姐”，不禁大喜，道：“这本是.....本是我的命，但我救了你，妹妹，你要......好好活着，跟雨聪......好好的，不要........吵架啊。”

玉罗刹知道姐姐喜欢凌雨聪，说道：“姐姐，我会的。”

凌雨聪却全然不知，问道：“练霓裳，孟潇颖难不成真学到了招魂眼？这怎么会？”

练霓裳笑道：“说来惭愧，黑纱洞里........一直.......一直有散魂鞭和.......和《招魂魔功》，连师父太公湖仙也.....也.....不知道，我还是......偶然发现，只觉得威力.......威力无穷，便练了散魂鞭。可是我........野心太大，也想练《招魂魔功》，.........却误入歧途，走火入魔，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过也幸好........我武功高强，没继续......受伤，但是却已经.......变成了这样，回不.......回不去了。”

“此话又怎讲？“凌雨聪道。他想，那次在客栈密室见练霓裳，果然是像嫁衣鬼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又想毒煞求败一代神人，流传下来的武功除了《天阳传》，可真是害人不浅。又想这学了武功也是为了杀人的，还不如不学。

练霓裳忸怩道：”《招魂魔功》只有男子才能练，女子练了定是物极必反。而且.....而且.....“她的脸更红了。

”而且怎样？“玉罗刹疑惑不解。

”这上面写着欲练魔功，须先自宫，料想这毒煞求败，，，，也是，，，，，这等了。”

凌雨聪大疑：“孟潇颖是女子，怎的练成了这等神功？”

“你们.......有所不知，孟潇颖........原名孟子元，本是男子，只是由于......黑纱洞派向来不收.....男弟子，但我…..又十分相中…….他，我才让他....男扮女装，他也是生.......生来长得眉清目秀，稍经打扮，丝毫看不.......出来是个男子。我就这样瞒过了.....玉罗刹。其实他即使.......不打扮，你不细看，也会把他......当成女子。这一点，凌…..雨聪，你可是......可是不如他了。说着向凌雨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孟潇颖向来嗓子挺粗，大家也都习惯了，今天却突然变得那么有女人味，料想是自宫的结果了。

练霓裳声音越来越小，饶是凌雨聪内功高，也只能听清楚一部分：“毒煞求败所有武功中，以…..《招魂魔功》威力最大，若是....能学到招魂眼，内功、外功、轻功都有…..极大的提高。我相信，谁见了…..谁也眼红。”

练霓裳说话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凌.....凌雨聪，我喜欢你.......好久了，今天我.....把为你练得.......剑法使出来了，不枉我......我练霓裳走这.......人生一遭。”说完，已然咽了气。

凌雨聪顿时明白了练霓裳之前做的种种谬事的原因，他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只觉练霓裳甚是用心良苦，可是恶习不改，却怎样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只道她是个多情杀手。

凌玉两人都沉默了，只有小辉伏在练霓裳尸体上大哭了一阵子，才把她和孟潇颖埋了。一行人均想，这师徒一场，最后居然互相残杀，又死在了一起。众人不禁暗自感叹命运。

蟹金灵和孟潇颖不相识，所以孟潇颖也没下狠手，受伤不如玉罗刹厉害，涂了点金创药，又服下了仞鼎派的疗伤妙药三通鱼籽丹，又多次运气调理，过不多时就已恢复了大半。凌雨聪用天阳真功助玉罗刹恢复，不多时也已精神大振。凌雨聪经过一场恶战，内力消耗甚多，又为玉罗刹疗伤，也是气息不匀。经过调理，效果甚微。凌雨聪不禁想，这天阳真功终究是正不胜邪，敌不过万恶的招魂眼。想到孟潇颖怨恨恶毒的眼神，又想起练霓裳的惊天真相，不禁打了个寒战。玉罗刹将散魂鞭一折两半，扔下了山谷，道：“这种害人的武器，趁早扔了为好。”凌雨聪适才多次死里逃生，也是感叹自己的一辈子。从小受到优待，没想到长大了竟如此不顺。当下四人骑上孟潇颖的红马，缓缓向着街市前去。

过不多时，众人到了街上买了一顶轿子，让凌雨聪躺在里面疗伤，当下一行人赶往仞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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