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问他:你愿意吗?
萧理甚至想都没有像,就大声的回答道:我愿意!他声音响亮、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站在一边的长生大帝都不由扑哧一下的笑了出来。
他当然不用多想。和严初在一起,早就已经是他的习惯,改不掉了。他不要做什么仙人,他才不是什么仙人,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不小心一次车祸死了,总不能之后就莫名其妙上天来做仙官了吧?他还有好多东西放不下,比如他那两个对他不闻不问的爹妈,比如他那个傲娇口嫌体正直的弟弟,比如他人生里或多或少的那些朋友……
还有严初。当然,严初。
南极长生大帝已经走了。随后杨戬发话,让他们来楼上小坐,;两人自然不敢推辞。萧理是长生大帝带过来的,他自然没有资格和大帝、真君他们喝茶聊天,自个呆在花园里逛,但他也知道小楼里有什么很特别的人。很厉害的人。特别厉害到,就算是执掌南天、控天下万雷的长生大帝都要给他面子,把萧理带过来赴宴。
萧理忍不住胡思乱想:到底是谁竟能让他离开南天来到这里?那个人恐怕也说服了长生大帝,好让他自己选择。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这样帮他?
严初忽然从椅上站起身,他走过来,坐到萧理旁边,随后伸手握住了萧理的手掌。萧理感觉到男人暖洋洋的体温,他眼眶不自觉一热,然后马上就缩了缩鼻子,闷声道:“严初,我真不明白怎么回事。”
严初低笑道:“我也不明白。”
“我是说,这整桩事情都古古怪怪的,最古怪就是我居然上了天,要不是掐了自己好多回,我真以为自己老是在做梦。”萧理道:“我不记得……”
严初叹道:“我也不记得。”
萧理抬起眼睛,看着严初:“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知道的。”严初安慰他。
萧理动了动嘴唇,半天说了一句:“我爱你。”
严初倾身过去吻住了他。
“好了,你们别在我家里亲亲热热的,要亲热回家亲热去。”杨戬突然推门从里间走了出来,萧理吓了一跳,忙猛地推开严初,严初悻悻然坐了回去。
杨戬抱着手臂,他一时却不说话,面无表情,看得萧理心中惴惴。良久杨戬才开口,道:“其实我挺腻味的,你们知道吗。”
萧理心中腹诽一句:我怎么知道。
窗户里映出来外面红火火的枫叶,蓝天白云,小桥流水,一片风流。杨戬道:“你们的事情,原来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天道轮回的事儿,和我有什么相干?但是有人承了你的情,不还一下就是不舒服。你们也是运气。萧理,你知道吗?运气。”
萧理懵然不解,呆呆地搔搔脑袋。杨戬说有人承了他的情,是谁?他可不记得他以前做过什么好事。
杨戬道:“但也是你们自己挣来的。命……都是命。若不是一开始你救了他,谁知道以后你们会有这样的事情?”
严初忽然道:“真君,我们有一段记忆,在凡间时候不知道被谁人篡改了……”
杨戬嗤笑一声:“改就改了,你们现在不还是挺好的。”
严初道:“我想知道和萧理有关的一切。”
杨戬顿时一脸被哽到了的表情。他捡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气,半天道:“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拿肉麻当饭吃,很有趣吗?恶心死了。”
严初囧了一下。他可是真心实意的。
杨戬挥了挥手:“如果想要恢复记忆,也不是不可以……”他话还没讲完,忽然几人都听见喵的一声,一只毛色油光水滑的黑猫从门里面钻了出来。它有一双黄莹莹的明亮的眼睛,胡须懒洋洋地翘了两翘,脚下一动,就跳到了萧理的怀里窝了下来。萧理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是怔了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在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我认识它。”
杨戬翻了个白眼。
“我认识它!”萧理兴奋地给了严初一拳:“我记得我还在天上的时候,有一次见它被一条大狗追着跑,不小心掉到了天河,我就把它救了上来。这只猫可有趣了!咬着我的手指不放,但一点儿也不痛,我把它抱回去养了两天,结果就不见了。”
严初被他一拳揍得呲牙裂嘴。萧理低下头开心地搔猫咪的下巴:“猫咪,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戬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很具象化的井字。
萧理挠了一会儿猫下巴,忽然一抖,抬起头看杨戬:“真君,你说我因为救了某人别人承我的情……不会就是因为这只猫吧?”
杨戬又再一次翻了个白眼。
“你真聪明。”
黑猫又喵呜叫了一声。
萧理呆滞了。就因为救了只猫?就因为救了只猫他原本挣脱不开的命运就被脱开了?
萧理听到门里又传来方才说话的男人的声音,清朗而温柔,带着一点点的调皮:“杨戬,你别逗他了,这是乌九的因果,不还也得还,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杨戬无语道:“那么多悲欢离合也不见你插过手,还不是因为人家也同你一样,历经轮回,又在凡间找一段真爱,因公济私,不怕大道报应?”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报应也不是在你头上,别烦了,等下我们该走了。”
杨戬无语,他静了静,扭头去看呆滞中的萧理,还有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严初。叹了口气,他道:“运气……你们两个,好运气。”
他手伸了出来。
+++
萧理在一片春风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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