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弘瞻将雍正请去了乾清宫,父子二人秉烛夜谈,雍正对弘瞻这几年的政绩还是颇为满意,因而也放心把手中的另外一股势力也都交给了他,弘瞻对雍正的印象早已经模糊,此时父子二人谈心,兴许是血脉天性,竟丝毫没有生疏之感。
乾清宫宫灯一直亮到深夜,永安宫中也是一样,胤禩看着依然如同当年模样的老九和老十,眼底浮现了激动、怀念和愧疚,当年,他还说过他们是背叛者,却不知道他们为了自己付出了什么,而自己却一直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很久。
“八哥,嘿嘿,皇帝侄子对你可真是不错,我在江南都听说了,你的事可是说书的最爱讲的,每次只要一讲到你的故事,那听书馆可是场场爆满!”老十咋咋呼呼的声音冲破了宫殿里有些伤感的气氛。
胤禩一笑:“十弟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也都老大不小了,这性子还这般跳脱,若不是有九弟看着你,还不知道如今成了什么样。”
老九眼睛一眯眉毛一挑:“这年纪大了,还添了不长记性的毛病,刚刚在桌上的那番话,换个人,小心你的脑袋。”
“嘿,皇帝侄子怎么会要我的脑袋?就算他想要,八哥才不会让我把脑袋给掉了呢!”老十眼珠子一瞪,他可不傻,察言观色的本事谁不会啊?刚在桌上,看那皇帝的侄子看八哥眼神,他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嗯,就和老九看蟠儿的眼神一样!
胤禩闻言叹了口气,连老十这样的性子都看出了苗头,全天下还有哪个不知?更别提刚刚提到的说书人了:“若是从前也许还会顾忌着,如今也算看透了,这一辈子,无愧于我自己也就够了,旁人怎么说我也不在乎了。”
老九一皱眉:“八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有哪些烂嘴的传些风言风语不成?”
老十也说:“是啊是啊,谁敢,我撕了他的嘴!”
眼前的一幕这样熟悉,岁月分隔了他们彼此的距离,然而却稀释不了这其中的情分,胤禩看着他们两人眉眼间的熟悉神情,不觉笑了:“老十都看出来了,还能瞒的过谁呢?”
老九一听倒笑了:“八哥你这就想岔了,什么风言风语,我们可没听说过,他之所以这一次聪明了,不过是因也是局中人罢了。”
胤禩愣了,局中人?他倒是知道老九和薛家那小子的事儿,只是却不知道,老十竟然也会喜欢上男子,不觉讶异看了眼老十,打趣道:“不知是江南的哪个俊秀人物竟然消受得了老十这脾气。”
老九凤眼一抬:“他和蟠儿也都半斤八两,八哥,你该可怜的是我才是,我没被他们两个给同化了,可多不容易?”
“你们……”胤禩这下子彻底风化了,“你们三个怎么会?”
若是换在他身上,若是要和别的男人分享弘瞻,他一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骄傲如九弟,又怎么会?
“当时只想着玩玩罢了,谁知道竟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再想出来却是晚了,便宜了老十这小子,若有可能,我会让他碰蟠儿一根手指头?哼!”老九摸着下巴,不过他倒是有自信,薛蟠这小子绝对是喜欢自己胜过老十。就看薛蟠那小子整日琢磨着想要反攻自己,却从没想过要反攻老十就知道了。
不过他倒是喜欢极了这小子在这件事上的不长记性,每次反攻失败后的惩罚都让他心满意足的很,到了京城,这小子现在怕是已经和他曾经的那群狐朋狗友聚上了,到时候……那小子肯定又不长记性起了心思,啧啧,正好这些日子急着赶路他都没有痛痛快快的疼爱他一番,这小子若是自己送上门了,他可就不客气了。
老九的表情真实反应了他心中所想,看着一向邪气的九弟脸上竟然露出了这么猥琐的表情,胤禩没好气打断了他的臆想。
“你这模样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准得吓掉了牙!”
“敢?我挖了他的眼睛!”老九冷笑一声,终于恢复正常了。
“呦,差点儿忘了,八哥,这是给你的。”老十忽然一拍脑门,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反复抚摸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在了桌上。
“这是?”胤禩拿起来打开瓶盖,里面传来了浓郁的药味。
“嘿嘿,八哥,这可是好东西啊,房事之前涂抹在后面,保管你晚上怎么被折腾,第二天依然生龙活虎,常用下来,对身体还有好处,这可是我和九哥悬赏千两搞来的药方,只可惜之前不知道八哥你和皇帝侄子的事,这些是给蟠儿准备的,待我们回了金陵,再叫人给你把药方送来。”老十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说着。
老九听了也不住点头,眼底满是挪揄的神色:“正是了,皇帝侄子年轻气盛,八哥你吃得消吃不消?”
胤禩听了脸色不变,嘴角弯起眼睛里满是笑意,用手不断把玩着这瓷瓶,语气愉快很:“倒是有劳九弟和十弟惦记了,只可惜这药你们怕是给错人了,谁跟你们说,我是下面的哪个,嗯?”
不是吧?!两兄弟都愣了,对视了一眼,老九忍不住的笑直捶桌子,八哥果然是八哥,呐,他真想看看,四哥要是知道自家儿子是下面那个,那张冷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这边紫禁城中几大boss彻夜未眠,另一边因着十三府邸和十四府邸顺路,两人便同乘一辆马车。
想当年十三和雍正打小儿就亲,反倒是雍正一母同胞的弟弟十四和老八他们更亲近,因而十三和十四的关系也僵硬很,到了康熙末年那会儿十四还手掌着兵权,待得雍正登了级,十三也提议过几次把十四手上兵权给撤了,免得他趁乱生事。
可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这件事最后竟不了了之,而十四竟也在康熙大藏之后借着边境不稳由头一去不回了,到了弘瞻登基后,十三更是越发觉得不安稳,便亲自请缨到边关去监视十四——当时摄政王的圣旨太匪夷所思了,这要是八哥和十四联手可如何是好?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年,相处的时间里,十三越发觉得,也许自己原先对十四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看着十四这些年在边关的作为,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后来隐约得了消息说是四哥不过是诈死,十三就更觉得还是四哥有先见之明,因而对十四也越发放心了,今日兄弟几个久别重逢,十三心里面想着刚刚在宫宴上的那场面,便开口对十四说道:“咱们兄弟里面,你和四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是情势所逼阴差阳错变得形同陌路,如今八哥和四哥都能言笑晏晏了,你又何苦一直崩着,看人怪难受的。”
十四眼睛一亮,瞅着十三说道:“难受?”
十三看着十四的眼睛,忽然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十四的眼睛亮的吓人,像是草原上饿了好几个月的野狼忽然看到了猎物一般,可他想一想刚刚说的话,也并无一句不妥。
正当十三心里面疑惑的时候,却见十四忽然激动的伸出手来握住了十三的手:“十三哥,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为我着想,可恨我之前一直防备着你,以为你到边关来是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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