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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准备交战（第1页）

全部的铜都炼完了，她就像一个馋嘴的孩子，把盘里所有的蛋炒饭，每一粒米每一颗菜每一粒碎胡椒都扫进自己嘴里。

垒起的铜锭就像金砖一样摆在垫布上，这些铜都会被轧成铜线，成为整个飞船电控和电力传输系统的一部分。但她看着还没彻底冷却的锻炉，有一个新的想法逐渐浮现。

“这些铜的成色不太好，如果给炉子内通氧气，能否烧掉一些不易分离的杂质？”

一粒小小的种子在她心里种下，她决定等到明天就直接用飞船本身舰载的设备去挖掘采矿。毕竟徒手采矿还是太累了。

月光渐熄，太阳落下，在月球背面的“不灭之星”号船舱内逐渐暗了下来。时光流转，众人安息，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单调纯色的起居室她已经住腻烦了，一种奇妙的想要搬迁的神秘欲望从她心底升起。然后她想到了自己之前租住的廉价公寓。那公寓是朋友开的，虽说是朋友，但也不是很熟，现在一个月多几天过去了，自己不在那住，通讯也不通，可能放着的东西早就被丢掉了吧？

一想到这事，她就不安起来，翻身下床直接往舰桥跑。在星舰主机里，她印象中自己看见过一个通用通讯调频程序，如果可以的话，她能联系上地球同步轨道的通讯卫星，以一个伪基站的形式和地面通上讯。

只简单下达了几个指令，屏幕上就快速滚动起大量的代码和校验符。有加密的地方被暴力破解，各种临时的伪造密钥简单地攻破了系统的内部防护。此时在星舰某处，一个简单的天线亮起灯来。

她拿着已经被吹干修好的手机在舰桥里四处走动，还时不时举高，终于，那信号标识从0跳到了2。

要想维持这一条通讯线路应该不是很难，但现在也不是躺椅子上悠闲玩手机的时间，海德薇不去看那些发“在吗”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网友，也没管那三十多条银行投资理财短信，立刻给朋友发去了条简短的信息。

很快啊，没过几分钟她就接到了回信。

“我看你一直不在家，给你打电话你也一直关机，还以为你出事了。报警了也没什么反应。你的东西我没动，因为这个月没人要租房，你既然没事，如果还想租就回来续费，不想租就收拾收拾东西，记得搞一下卫生。”

不带什么感情。毕竟男房东是这样的。

这小房东是以前打工时认识的，人还不错，只是在乘上星舰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他这两人的命运是越来越不可能产生交集。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什么理由把我的真实事情告诉给他了。”海德薇心里盘算着，“那就晚上去吧，顺便把星舰停在上次的矿洞里，这次用悬吊的矿机去挖，尽量挖多一点。趁着夜色也好隐藏自己。”

只是不知道阿花这两天在单位干什么，也许他有联系领导去抓黄有光，也许他只是回到了他熟悉的日常生活中。但那不是海德薇应该想的事，既然他有他应该做的事，那自己也有。

此时的北半球东八区，也就是东大华国所在的位置，才刚刚从黑夜状态结束，自己在月之暗面隐藏，不会有任何被天文台和探空射电望远镜发现的风险。

一直到她准备好之前，她都非常，非常不希望自己被发现，被任何人发现这艘船。船舱靠前的位置那个破洞还在，在之前的排查里还有其他船体直接裸露对外的破洞。虽然这船的骨架和龙骨大梁完好，但她可不想赌。

重力发生器还在运行，飞船的主反应堆现在还是停机状态，备用发电机是一个通用型的燃油发电机。储罐里存着的一些油料正在缓慢但持续地被燃烧消耗这就是目前整艘无畏舰的总能量供应了。

这整艘飞船的强供电目前只给工业舱那几个矿物处理机器供电，弱电网——也就是空调，维生系统，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小耗电器都从蓄电池取电，而电池又负责从主力发电器稳流。

“能量也是最大的问题……总有一天油料会烧完，到那时候如果我还找不到燃料，这飞船就会死在宇宙里。”

她在舰桥里慢慢踱步。眼前什么都没在看，脑海里倒是飞速运转。“几个发电大头，燃料发电是最通常的，但要么烧汽油，要么烧油气，我现在连一块煤也没有。太阳能倒是可以，但没有太阳能板。要去搞硅，化学法提取单晶硅……也许可以用太阳能热电塔？”

这个女人感觉到，自己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巨大又无可规避的问题。如同一轮红色的太阳把她放在地面上烤，周围都是戈壁，自己无处可去，双腿发软，只能坚强硬朗地站起来，像盘古一般扛着这巨大的困难，顶天立地。

“……或者核能？同位素温差发电机？核裂变核聚变……飞船里倒是有一台核聚变用的热核超环，但它是坏的，我能把它修好吗？元始粒子可以直接打印出工业构件和物品本身，但是首先我要知道该怎么做，其次，现在我没办法制造元始粒子，用一点少一点，如果没了这些纳米机械液一旦我和他受伤该怎么办。医院可以治他，他有医保，但我呢？”她叹了口气，“被医生发现的话，我会被抓去做实验吧？”

而且，最重要的，在星舰没修好之前她所有的权能的体现——那台心灵控制器。也就是辅助ai的信中所说的“意志控制终端”。

如果说其他偏常规的设备还好说，那台心灵控制器她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修。虽然耗电不大，占地不小，并且自己颅骨和手臂上各有一个信标，可以由颅骨中的接收器将轨道上的心灵控制脑波传递到自己手上的转发器，再发射出去，但无论是植入体还是那台位于船体中部的设备她都没有任何维护和改进的思路。

海德薇不想再从这里走到船尾了。整艘飞船长轴42k长，这意味着她从船头舰桥走到船尾发电机处，需要走起码60k，虽然有再无重力运行状态下可用的走廊电动把手，但她意识到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经历过一次低重力呕吐时，就不太想进行太多次无重力运行了。

“要是真的呕吐了……在有对外气闸的地方还好说，如果没有，那我就得一点一点清理。然后垃圾处理设备还是一堆烂铁，这么大个船竟然只能通过往外面扔的方法来处理垃圾。”她摇摇头，拍着船体墙壁板发出一段深刻的感慨：“哇，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如果电脑ai还在就好了。她这样想。

如果位于船体中部的航母飞行跑道被修复好，下层的生态圈被修好，主引擎也能够启动，主发电机——或者说主反应堆也能输出电量，起码大多数主要内容就都能正常运行。至少自己每次开穿梭机时都不用从仓库那破开的大洞里直接开进格纳库，而一旦有超过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活人，或者需要被运输的东西要放进船里时，就都需要直接和气闸舱对接。她已经逐渐厌烦了这种多此一举的操作。

忽然，警铃声大作，舰桥里亮起红灯，这让海德薇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有流星雨吗？还是别的什——”

一个彻底超出她想象的东西出现在了舰桥玻璃前面。

——那是另一艘船。另一艘太空星舰。

那个白色的东西不如自己的方正，在应该是舰桥的位置有一条黑色的玻璃带，侧面一排星星点点的灯。这未知飞船远远地从月球表面由小及大，越来越近。那未知星舰的速度逐渐减慢，直到正正好好停在海德薇眼前，也就是舰桥玻璃前不足五十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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