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洞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恶意笼罩。每天都会有人悄然而至,他们的脚步在洞穴的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些人带来的并非希望的曙光,而是维持莫无声生存的微薄食物与水。他们的眼神冷漠,动作机械,喂给莫无声食物和水时,没有丝毫的怜悯,仿佛眼前的莫无声只是一个不能死去的物件,一个有着利用价值的工具。
他们清楚,莫无声不能死,可也绝不能让他的伤势好转。
每一次喂水,水顺着莫无声干裂的嘴唇流入喉咙,那刺痛的感觉就像伤口被撒了盐;每一口食物咽下,都伴随着身体伤痛的抽搐,在这般折磨下,莫无声的身体愈发虚弱,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终于,在莫无声几乎要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时候,莫如玉如同一束冲破阴霾的光出现了。
然后……
历经千难万险逃出生天的莫无声,心中的争雄之心如风中残烛,彻底熄灭。他心中清楚,在同一辈的子弟中,莫如玉的实力无人能及,没有谁再是莫如玉的对手。紧跟莫如玉,或许将来能拥有一番成就,甚至不会比现在的八叔差。
时间回溯,就在当日莫如玉带着莫无声杀出重围的时刻,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还有两人正静静地观察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其中一名年轻女子,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骄纵,此刻满脸不满,语气中带着质问的意味,对身旁的老者说道:“你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
那老者须发皆白,身形高大挺拔,周身散发着一股出尘的气质,仿佛超脱于尘世之外。听到女子的质问,老者并未生气,反而神色淡然,反问道:“怎么,你还想亲自出手?”
年轻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莫如玉已经身受重伤,还带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莫无声,此刻出手,正是诛杀他们的最好时机。”
老者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如渊,缓缓问道:“是吗?你有多少把握能斩草除根?”
女子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带着几分嘲讽的口吻说道:“斩草除根?你现在跟我说斩草除根,当初的行动可是你们执行的,结果逍遥乘风跑了不算,还带走两个老的。”言语之间,对之前行动的不满表露无遗。
老者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所以我不是补救了吗,将这么多莫家子弟骗来,将你面前的绊脚石一并清除。”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女子不屑地撇了撇嘴,满脸傲慢地说:“那些废物,来再多也是一堆杂草。清除杂草,只需要一把火就行,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在她眼中,那些莫家子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一提。
老者沉思片刻,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远处莫如玉和莫无声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再观察两天,若是逍遥乘风还没出现与他汇合,那我便出手。”
很显然,逍遥乘风便是这场精心布局中,最大的变量。
又过了两日,在莫如玉悉心的治疗下,莫无声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
虽然还无法与人动手搏斗,但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捉几只野味改善一下伙食已然不在话下。
两人的身体状况逐渐稳定下来,可新的难题却如一座大山般横亘在他们面前。这片山林广袤无垠,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他们在其中迷失了方向,感觉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而且,他们心里明白,在这山林之中,不知埋伏着多少高手,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他们现在即便幸运地找到出口,也绝不敢莽撞地冲出去,否则无疑是自寻死路。
现阶段,两人便在山林中潜伏下来。期望能碰到偶尔落单的敌人,从而探明一下敌情。哪怕只是除掉一两个敌人,在将来突围的时候,也能减少一些阻拦,增加一份生机。
这日,两人在山林中艰难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了山野中的一片较为平坦的开阔地。
放眼望去,地上种满了树木。
在这山林里,树木本是常见之物,可这片林子却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生机。
从林外观看,树上百花绽放,五彩斑斓。粉色的花朵如天边的云霞,轻柔而美丽;黄色的花朵似璀璨的阳光,明媚而耀眼;白色的花朵像冬日的初雪,纯净而洁白。各色花朵相互交织,花香扑鼻而来,那浓郁的芬芳仿佛能沁入人的灵魂深处,让人瞬间陶醉其中。
两人走进树林,忽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像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轻柔乐章。
刹那间,各色花朵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漫天飞舞起来。花瓣如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又似灵动的蝴蝶翩翩起舞,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精神一直紧绷的两人,在此刻也不禁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几口这带着花香的清气,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沉醉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
“那是什么?”
在不远处落英缤纷、花雨飘落的美景之后,隐隐约约露出一座小庙的轮廓。
这片林子比其他地方的林子更有生机,想来很多年前这里应该有大批的人居住生活,那间小破庙,应该就是那时候建造的。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流逝,这里的原住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独那间小庙依然孤独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历史的变迁,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小庙常年无人修葺,在风吹日晒雨淋的侵蚀下,早已破败不堪。檐头屋角都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仿佛岁月的痕迹在这里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有一面墙已经倒塌大半,阳光毫无阻碍地自满是窟窿的屋顶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尽管房屋破败不堪,但对于四处逃亡、居无定所的两人来说,这里总算找到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总比露宿野外要好得多。
就在两人来到庙门前,准备进去的时候,莫如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警戒。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下意识地伸出手拦住了莫无声的脚步。
莫无声察觉到异样,心中一紧,顺着莫如玉的目光望去。
不知何时,一个老者突然出现在那里。只见那名老者背对着他们,静静地站在庙中的香炉前。
老者腰杆挺得笔直,负手而立,身姿如松,一根拐杖斜插在旁边的地上,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老者似乎早就知道两人来了,却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只是不紧不慢地将腰间的红漆葫芦拿下来,轻轻拔出塞子,悠然自得地品尝着里面的美酒。
酒是好酒,即便双方隔着五六丈远,那醇厚浓郁的香气还是扑鼻而来,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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