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纸包不住火,这孩子早晚都会被苏家知道,这是她在生孩子的就想过的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苏家知道了,那么她这辈子都要和小雅分离了。她可没忘记苏洛泽已经订婚的事实,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年,应该和商诗言结婚了吧。让小雅回到苏家,以私生子的身份,这对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不好的阴影,再加上小雅的身子本就不好,大人们之间的战争会直接影响到她。
她倒不如听从郭凡的意见。等小雅长大以后,再告诉她真相,不过就是苦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听她喊自己一声妈妈。
她那时候就在想,这声妈妈一个会很遥远吧。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一天,虽然过得累些,不过她一直在用乐观的态度支撑着。直到再次遇到苏洛泽,那个隐藏在她内心的炸弹被一触即发,烧的她全身发烫。
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想好说词,怎么和他偏清关系,怎么撇开小雅的事不谈。
潘落拉背对着门,坐在床上,外面的雨,阳光一片,和煦地照着大地。但是房间里还是有些冷的,只是她再也没心情钻回被窝里取暖了。
苏洛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潘落拉那消瘦的身影,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摸了摸鼻子,最后清咳几声,打破一室屋子的安静。
潘落拉想的出神了,依旧坐着没有动。苏洛泽只好自己走上前,挡住了她看向窗外的视线。
他看着她身上穿着的单薄衣服,眉头拧了一下,“怎么不盖被子,今天天气也很冷呢,你这样要感冒的。”
苏洛泽说着,就把她受伤的腿抬上床上,拉着她躺下。潘落拉半躺着,看着他给她盖上被子,望着他的动作,有一阵恍惚,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他这样。
他给她盖好被子后,又去一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潘落拉捧着热水,接着两个人好一阵的沉默。毕竟两人五年没见面了,话题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五年前的匆匆离开,那些所谓的纠葛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你怎么会在这里?”潘落拉垂眸看着杯子里的热气,有些心虚地问着。
苏洛泽在床沿的旁边坐下来,“你和小雅被困在那里。是沈容熙的人把你们救出来的,我跟着他们一起来这里。”
“你不是也受伤了吗?”潘落拉皱了下眉头,回想那个晚上,她明明记得苏洛泽腿上都是血迹。
“皮肉伤不碍事。”苏洛泽轻描淡写地说着。
“倒是你,你已经昏迷六天了。”
“这么久?”潘落拉又忍不住伸手去碰头上的伤口,却被苏洛泽拦下来,“不要去碰。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医生说如果你再不醒来,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了。”
潘落拉听着苏洛泽的话,唇色都快退去血色。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听了郭凡的建议,就算她死了,小雅还是可以生活在健全的家庭里,而她永远都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没用的妈妈,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世这么悲惨。
“不过幸好,你醒来了。不然小雅该伤心了。”苏洛泽微微扬起唇角,他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但是又想到她现在还是病人,只有等她好一些了再说那些事。
不过只有天知道,在她昏迷的这六天里,他是怎么忐忑地度过的。他从没想过在她和春城的重逢,居然就遇到了这样不可预料的事。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六天的守候,这六天的时间,让他想的很明白,那些在五年前,没有理清楚的感情思路,全部都在这四天里弄清楚了。他想,他这五年来拒绝母亲安排的相亲,他以为自己的心还在等若珍,可是再见到若珍的那一刻,从最开始的怦然心动到最后的淡然,在看着她和慕寂莲之间的甜蜜互动,他想着这份初恋感情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五年来,一直困着他的是那个晚上和他上床的女人,潘落拉。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过熟悉的街道,看过眼熟的事物,脑海里总是会飘起某个女人的身影。
“这六天,你都在医院……照顾小雅吗?”潘落拉试探地问着,眼神里带了些不确定,她不知道苏洛泽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苏洛泽点点头,也说不上照顾,他第一天的时候还不好走路,到第三天才能下路,小雅的病床一直就在他的隔壁。晚上的时候,哪怕自己再困,他都会给小孩子讲故事,哄孩子入睡。这孩子,他看着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眼熟,那双眼睛和他长得很像,脸上的五官也带了潘落拉的一些特点。她是潘落拉的侄女,长得像没疑问,可是眼睛却像他……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疯狂的夜晚。后来,小雅需要输血,他和小雅的血型一样,这更加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最后,还是他逼着郭凡说出真相,没想到小雅还真是他的孩子,硬生生的和他分别了五年,这孩子长的这么漂亮,偏偏得了这个不好医治的病,当时知道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他想着潘落拉隐瞒这一切是有苦衷的,又听着郭凡的那些话,心里终是能理解了一些。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哥哥呢?他去哪了?”潘落拉镇定地说着,她努力地做出不慌不忙的表情。
“他昨晚还在的,今天公司里有事,就赶回去了。”
“噢,这样啊,那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我也快没事了。小雅有什么事,你让护士直接来找我吧。都给你拖了这么多天的麻烦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那些事等你好了再说。”
潘落拉没听懂他的话,只见他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不悦。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这人在五年前就这样,时常对她摆着一张臭脸,要么就是一张冷脸。在她的记忆力,他好像从来都没对她有过好脸色。
苏洛泽推着她躺下来,给她弄好被子,然后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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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落拉在医院里又无聊地度过了一个星期,苏洛泽是不是地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或送饭,或带着小雅来看她,总之每次都不和她说太多的话,她总感觉他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又讲不上,直到郭凡出差回来探望她。
当郭凡一脸抱歉地告诉她,苏洛泽已经知道小雅的存在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自己听着这消息,整个人都开始不淡定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苏家让她和小雅生生分离,想到不能见小雅的心情,心里越发地烦躁起来。
她让小雅喊她姑姑,已经牺牲很大了。小雅从一开始会讲话的时候,她就教她念姑姑,那时候的辛酸与苦涩,现在想来还能让她眼眶泛红。如果苏家要来和她抢孩子,她想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她本就没有多少期待,唯一的孩子是她灰暗人生里的一道光芒。可是,现在……
郭凡劝着她不要着急,因为苏洛泽并没有那要和她抢孩子的意思。可是,她的心还是恐慌的,苏洛泽不和她抢孩子,苏夫人未必。她知道苏夫人是不待见她的,就因为她不清白的身世。她早就见过苏夫人的手段,让小雅回苏家不知是吃苦还是享福。
这事在潘落拉的心里变成了一个疙瘩,想了一个晚上,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为了能和孩子永远在一起,她应该做点什么。
在医院里休养了这么久,她的伤基本上是好了。她让郭凡给她订了机票,准备带着小雅去英国,听郭凡说,那里有过像治疗小雅这样病例,而且是成功的。这个正好,她想瞒着苏洛泽带着小雅去英国,如果小雅的病好了,那么她们母女就准备在那里定居下来,国内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她绝对不能被苏夫人逮到,小雅是她的,她不想和小雅分开。
在准好一切之后,行李什么的都托人先一步送去了机场。潘落拉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去了小雅的病房,她去的时候,孩子还在熟睡。不忍心弄醒她,只好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小雅的睡眠很浅,潘落拉一抱她,她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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