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一个由空地临时搭建的小夜市中卖娃娃,身后传来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又遇到你了~”说话的原来是连晓芳。奇怪,怎麽又是她。
“喔,妳好啊……”我说。因为上次在事后觉得对她似乎有太凶,隔天我就马上对她道歉了,幸好她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一下就笑着原谅我了。
“呵呵,对啊,好巧喔。”连晓芳笑着说。“你又再卖娃娃啦?”
“嗯,对啊,多少贴补一下家裡嘛,要不要参考一下啊?”我说,跟着提起手中的娃娃让她看看。
“哇……上次没有注意看,原来每一隻都好可爱喔……这些全都是你自己做的吗?”连晓芳惊讶的说着,因为我一次吊了好几隻,她得一边用手拨动、翻开,才能看到藏在后头的娃娃。
“怎麽可能~”我大笑。“这些都是我妈……做的啦。”先前带妈妈出门的时候都会习惯性说谎、说妈妈是女朋友,这次我也习惯地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却现现在并没有说谎的必要。
“真的假的?你妈妈好厉害喔!”连晓芳一边看一边称讚着妈妈的手艺精湛。“诶,你妈妈收不收徒弟啊?让她也教我怎麽做好不好?”
“呿~怎麽可以!”我收回手上的娃娃。“万一妳来抢我生意怎麽办?”
“唉呦,干嘛那麽小气啦,我自己做好玩的就好、怎麽会抢你的生意啦。”
连晓芳嘟起嘴抗议道,跟着推了推脸上的那付大眼镜。
“喂~晓芳。咦,陈小路?”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次是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黄莉芬。喔,都忘了,『芬芳』的芬……和乾扁身材的连晓芳不一样,黄莉芬的身材应该是我们班上最好的一个女生。体型高挑匀称不说,胸部也很大,每次一走起路来她的胸部也常常跟着跳个不停,老是被我们班的男生们拿来取笑,说她一走过、空气也会一起震动了起来。
也因为这样,大家都很好奇她的胸部到底有多大,一直到有一回全校健康检查,这个谜底才揭晓。也不知道是谁去偷看到的,竟偷偷的趁大家没注重、把她的姓名及胸围大小(e)给一起写在黑板上,结果之后她的绰号就一直被叫做乳牛了。不过她本人好像也不讨厌这个绰号就是了。
不过可惜的是,黄莉芬虽然有个魔鬼的身材,但却同样也有张魔鬼的脸孔。
之前在家长会上看过黄莉芬的妈妈,看得出她的好身材来自妈妈的遗传,一样地高挑匀称,一样都有对豪迈的巨乳。可惜的就是她的脸蛋,一看就知道来自爸爸的血统;一双浓眉大眼却像是整天瞪着人瞧、鼻樑高挺却鼻孔朝天、双唇丰厚却长了一口乱牙,加上那方正的国字脸跟帅气的中分短髮一整个就是违和感很重,感觉就像长错了身体的男生或长错脸的女生--端看对方怎麽预设她的性别而定。
最后比较妙的是,聒噪爱八挂的黄莉芬跟安静爱看书的连晓芳这两人的个性明明就是南辕北辙到了一个极致,却总是黏在一起。喔,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黄莉芬黏着连晓芳比较多,不知道是因为她们是国小同学的关係,还是说就算是连晓芳这样的女生、黄莉芬也有兴趣挖她的八挂?
而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在私底下叫她们『芬芳二人组』。虽然她们一点”芬芳”的感觉也没有……“刚刚就叫妳等我一下,妳跑那麽急干嘛?”黄莉芬拿着甜筒大口大口地舔着一边问着连晓芳。
“没有啊,我刚刚看到他咩,想说来打一下招呼。”连晓芳一边说一边用手朝着我比了比。
“嗨,陈小路~”黄莉芬举起手对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舔了甜筒一口。“你也来逛夜市啊?自己一个?”
“诺~”我举起手中的娃娃。“我在卖这个啦,有没有兴趣啊?帮我买一个吧,算便宜给妳~”
“还蛮可爱的嘛,可以啊,多少钱一个?”黄莉芬一边吃着甜筒一边挑,不时还出”啧啧”的声音。
“要的话,算妳们一隻五百就好~”我说。
“靠!又不是多大隻,才个巴掌大就要五百?”黄莉芬一听急忙放手,另一隻手的甜筒也差点掉在地上。“你乾脆去抢!”
“诶诶,我卖别人都一千一隻耶!”我不满地反驳着。“时间跟成本都算下去的话,五百根本是本钱卖妳了!”
“就算是这样,五百还是太贵了啊!”黄莉芬不高兴地歪着嘴说着,本来就不好看的脸更加丑陋了起来。
“那个……我、我想买这个……”一直没说话的连晓芳突然比着我手上的小麋鹿。“我喜欢这隻……可以卖我吗?”
“喂、喂,不要给他赚啦,卖这麽黑妳还要买喔?”黄莉芬急忙拉着连晓芳要掏钱的那隻手。“妳是钱太多逆?”
“可、可是……人家就很想要嘛……”黄莉芬这麽一吼,连晓芳顿时畏缩了起来。
“诶,人家要买关妳什麽事啊?又不是用妳的钱。”我瞪了黄莉芬一眼,跟着把手中的娃娃解下来给连晓芳,然后说着每卖出一隻就会说的台词:“这是我妈妈一针一线很~用心做出来的,请好好地爱惜她喔。”
“嗯!”连晓芳接过娃娃后满脸微笑地将它欢心拥入怀中。“我会的!”
“啧……”不知道为什麽,看到连晓芳雀跃不已的样子,黄莉芬也跟着拿出钱包。“那我也要!就……就这隻松鼠好了。”
“干嘛啊,刚刚不是才说我是黑心商人吗?不是说我卖得太贵吗?可以不要买啊妳。”我说,口气酸熘熘地。
“少囉嗦啦,我又突然想要了行不行?”黄莉芬立刻掏了张五百出来。“是要不要卖啦?”
“卖啊~我可没傻到会跟钱过意不去。”我边说边解下一隻马头娃娃。“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妳。”
“是、是吗……你……真的这样觉得吗?”听我这麽一说,黄莉芬竟然突然脸红了起来。
“是啊,挺适合妳的。”我说,心裡想的却是:『马脸配妳的乱牙刚好而已啦!』“那、那我就买这隻了……”黄莉芬红着脸、低着头地从我的手中接过马头娃娃。“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那、那个……”连晓芳突然开口。“陈小路……你……要不要带到班上卖?也许其他的女生……也会想要买。”
“啊啊,那个就算了吧,我不想带着这麽多娃娃上学,太麻烦了。”我搔着头说着。
“对啊对啊,怎麽可以卖给其他女生……”黄莉芬说,然后又觉自己说错话了。“我是说……她们一定不会好好珍惜的……”
“呵,我也没说我不卖啊,而且没人买的话我也会很伤脑筋的。”我拿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在网路的卖场,她们有兴趣的话就让她们到这上面看看吧,不过不要告诉她们我用本钱价卖妳们喔!每个人都这样卖的话我会赔死的……”
“只有我们……”黄莉芬呢喃地说着。
“什麽?”我跟连晓芳异口同声地问她。
“没、没有啦,哈哈……”黄莉芬打哈哈地说着。“晓芳,妳等一下还要继续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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