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尖声大叫,贾嫣倒是吃了一惊,急急问道“什么不对?”
仇华攒眉挤目,自言自语道“恍恍惚惚,困盹欲睡,我当真那么疲乏么?”话声一顿,陷入了沉思之中,不闻声息。
贾嫣脸上闪过一丝谲笑,悠然接口道“什么困盹欲睡?你怎么不讲下去?”
仇华目光一抬,不胜诧异的道“这事当真怪异得紧,每日黄昏,好不容易找到你落脚之处,但,每当梳洗过后,人便昏昏沉沉,倒在榻上,一觉到天亮,这……”
贾嫣未容他将话讲完,已自嗔然作态道“不要这呀那呀的了,就此一点,便知公子的诚意不够。”
仇华急声道“你……不能这样讲。”
贾嫣嗔声道“连日追寻不舍,人追到了,却去蒙头大睡……”
仇华急急截口道“我……我……”
贾嫣作态道“奴家替公子讲了吧!你并不是想睡,可是连日奔波,实在太疲乏了,是这样么?”
仇华正色道“不是疲乏。本公子一身武功,即使奔波三两日,也不会有疲乏之感。”
贾嫣媚然道“哦!公子原来是武林中人,奴家还道公子身佩长剑,乃是这位白琦哥哥一样,是属时下一般少年的习尚哩。”
提及华云龙,那仇华不胜厌烦,目光一转,凶霸霸的问华云龙道“你叫白琦?”
华云龙夷然颔道“不错,在下白琦。”
仇华鼠目一翻,瞪眼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仇公子问话的态度大欠妥当,你又是干什么的?”
仇华霍地起立,怒声叫道“好啊,你敢对本公子无礼?”
华云龙笑道“那要看仇公子自己如何了,你若无礼,在下何须对你客气?”
仇华怒极反笑道“好,好,阁下的胆子不小……”
华云龙话不让步,截口侃言道“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人若知礼,天下可去,若不知礼,寸步难行,仇公子纵然是武林中人,这浅近的道理,相信贵门尊长定有所示,在下于礼无亏,自然气壮,这又与胆子的大小何关?”
他讲这话时笑脸盈盈,不带丝毫火气,但话中有刺,一派教训人的口吻,仇华听了心火直冒,狞声吼道“好小子,你敢一再顶撞本公子,那是不要命了。”
华云龙别有心意,接口笑道“处身客栈,在下不信仇公子敢于杀人越货,目无法……”
纪字未出,那仇华已自怒不可遏,阴阴笑道“阁下有眼如盲,本公子取你的眼珠,你再去讲法纪……”话声中,右臂向前探去,食中二指屈曲如钩,径取华云龙的双目。
华云龙看得出来,他那右臂虽然不徐不疾,掌指的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狠辣至极,一般高手,那是无法闪避的了。可是,华云龙艺高胆大,又复成竹在胸。故而视若无睹,竟然不加置理。说时迟缓,那时快极,仇华的掌指眨眼间已近脸门,那贾嫣突然皓腕陡伸,轻轻把仇华的手肘向上一托,娇声说道“仇公子,你这是干么啊,白琦哥哥又没有得罪你……”
这时,云儿丫头端着茶盏走了过来,也道“仇公子,你找咱们小姐,乃是寻乐而来,生得哪门子气嘛,你请坐下,云儿替你端茶来了。”
仇华的手臂停在空中,这时始才收回,瞪着眼睛,愕然向贾嫣瞧了一阵,突地沉声道“你……你是谁?究竟是干什么的?”
云儿取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似信口又似讶然道“怎么?你不知道……”
仇华狠狠的再次坐下,道“哼,光棍眼里不渗沙子,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爽直讲吧。”
云儿又将另一杯茶放在华云龙面前,回眸笑道“什么沙子不沙子,咱们可不懂,咱们小姐姓贾名嫣,艺名就叫嫣姐儿,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红倌人……”
贾嫣突然尖声道“死丫头,你要死啦?你是清倌人,你值得骄傲宣扬是不是?”
红倌人与清倌人都是堂子里的姑娘。红倌人蓬门已开,清倌人则是处子之身,这种区分妓女身价的称谓,凡是喜爱在风月场中混混的男人,那是无有不知的。那仇华性好渔色,生就淫邪,采花摘蕊,从来不计对方身份,对风月场中的普通称谓,自然知之甚稳,便他听了这话,却瞪大眼睛,讶然的瞧着贾嫣,好似有点不敢深信。
只见云儿吐一吐舌,作了一个鬼脸,道“是,小姐,我讲错了,小姐是金陵城的红人,不是红倌……”
贾嫣作色轻叱道“你还讲?”
云儿咭咭一笑,道“不讲啦,不讲啦。”转过脸庞,向那仇华道“公子爷,你喝茶啊!干么呆?”
仇华回过神来,旋即冷然道“哼,事情的蹊跷,一定是出在你们身上。本公子岂是等闲之斐,你们装腔作势,也休想瞒骗我。讲,你们究竟弄些什么手段,竟使本公子昏睡不醒?”
贾嫣黛眉轻望,樱唇一抿,道“仇公子讲话有欠思虑了,你要睡觉,是你自己精力不继,奴家又弄些什么手段?云儿已将奴家的身份加以说明,象公子这等客人,奴家求之尚不可得,岂有故意将你弄得昏睡不醒之理?再说,奴家一个风尘娼妓,又何来这等高明的手段?仇公子是明白人,你说不是么?”她讲话的语气曲意迎人,幽怨之极,带有青楼妓女委屈求全,惹人怜惜的韵味。
华云龙注视着她,暗暗忖道这女人原来是个娼妓,难怪她风情撩人,骚媚入骨,但……但不对啊,她分明具有一身武功,何致于沦为娼妓?莫非她别有企图?
那仇华人也不笨,此刻他对贾嫣似已有了某种戒心,只听他默然冷声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公子每日投宿,即便昏睡,其间岂非无因?刚才你那一式天王托塔,架住了本公子的手肘,分明身具上等武技。哼!花言巧语,欲盖弥彰,讲吧!你主仆究竟是干什么的?”
贾嫣先是一怔,继而幽声道“仇公子这样一讲,奴家就百口莫辩了,云儿啊,你代我送客。”话落起身,大有拂袖而去之势。
那仇华阴阴一笑,冷声道“送客?哼,恐怕由不得你。”
贾嫣欲行又止,蹙眉怨声道“你究竟要怎样啊?奴家本想将气氛弄得和睦些,所以无话找话,故意逗一逗你,谁知弄假成真,公子反而认定奴家用了什么手段,害你昏睡不醒。公子爷也不想想,奴家既欲对你不利,又有偌大的本领使你昏睡不醒,何时不可下手,还能让你纠缠不休,盛气凌人么?”这话似软而实硬,理由也十分充足,一时之间,那仇华不禁瞠目结舌,无词以对。
贾嫣话声微顿,忽又长长叹一口气,接声道“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奴家原已声明在先,公子爷也曾应允,纵有不当,也不怪我。岂知终了仍旧不免脸红耳赤,既然如此,奴家即使曲意承欢那也是形同冰炭,难以相融。公子爷,你还是请吧。”
讲到这里,扯一扯华云龙的衣袖,又接道“琦哥哥,咱们到里面去坐。”这情势,逐客是逐定了。
那仇华自然不干被逐,猛一击桌,大吼道“站住。”
贾嫣身形一顿,道“怎么?公子爷不讲理么?须知这里是客栈,不是金陵勾栏院,接不接客,奴家自己可以作主。”那仇华被她犀利的词锋一逼,额上青筋暴起,全身颤动,鼠目之中,凶芒电射,大有出手揍人之势。
小云儿左顾右盼,连忙劝阻道“公子爷快别生气,小姐,你也坐下嘛。”
贾嫣冷冷地道“坐下干么?咱们的身子虽贱,天下的道理是一样的,曲意逢迎,既然不能讨好来客,何必定要作贱自己,硬找气受。”
那云儿人小鬼大,眉头一皱道“小姐啊,咱们是和气生财嘛。仇公子一路追踪,自然是对小姐一见倾心罗。就凭这一点,咱们受一点气,那也不算什么啊。”
她回头又劝仇华道“公子爷量大福大,别和咱们小姐一般见识。喏!你先喝一杯茶,消一消气。”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仇华手上递去。
那仇华本是词穷而怒,原先虽有所疑,却是捕风捉影,苦无证据,此刻经云儿软语相劝,更是再无理由可以作,再者,美色当前,就此负气而去,心中也不甘愿,故此他近乎木讷的接过茶杯,呷了一口,道“哼,尔等主仆身怀武技,隐迹风尘,究竟有何图谋?依我看来,还是直讲的好,如若不然,哼,哼。”话无下文,可知一半是自找阶台。
小云儿乖巧得很,闻言一本正经道“公子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主仆有什么图谋呢?就说有所图谋吧,也不过图谋你公子几两银子。公子爷,你喝茶,少讲一句,婢子再劝劝咱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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