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关掉电脑,拔掉电源。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新的一天开始了,风暴正在酝酿。
三小时后,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邮件准时抵达目标邮箱。起初是死寂,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但很快,涟漪开始扩散。
最先是一家财经新媒体的快讯弹窗:“独家!明远集团涉嫌巨额行贿司法人员,掩盖财务造假及命案!”紧接着,一家权威法制媒体的深度报道跟进,详细披露了转账记录和涉案法官信息。社交媒体瞬间被引爆,#明远集团行贿#、#司法腐败#、#周明远#等词条以爆炸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网络舆论如同沸腾的油锅,质疑、愤怒、要求彻查的声浪铺天盖地。
明远集团总部的气氛降至冰点。巨大的落地窗前,周明远背对着办公室,俯瞰着脚下喧嚣的城市。他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网络舆情报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得体微笑的英俊面孔,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深处,是压抑不住的暴戾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猛地转身,将报告狠狠摔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废物!一群废物!”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站在办公桌前的公关总监和法律顾问浑身一颤,“让你们监控网络,引导舆论!结果呢?让人把刀子直接捅到了心窝里!”
“周总,对方用的是匿名加密邮件,Ip跳了十几个国家,根本追查不到源头……”公关总监冷汗涔涔。
“追查不到?”周明远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除了那个阴魂不散的陈默,还有谁会掌握这些?还有谁有动机、有能力搞到这些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话键:“通知所有媒体,一小时后,集团一楼新闻发布厅,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
一小时后,明远集团新闻发布厅内人头攒动,长枪短炮对准了主席台。闪光灯连成一片,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周明远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上台,步履沉稳,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从容和自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和痛心。
他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过台下躁动的记者,双手微微下压,示意安静。
“各位媒体朋友,”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沉痛的磁性,“首先,对于今天网络上流传的关于我本人及明远集团的不实指控,我深感震惊和痛心。”
他微微停顿,营造出一种被诬陷的悲愤感。“明远集团自创立以来,始终秉承诚信经营、依法纳税的原则,为城市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我本人也一直恪守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从未做过任何有违良知的事情。”
台下的记者屏息凝神,镜头紧紧锁定着他。
“关于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周明远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而坚定,“经过我们技术部门的初步核查,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那是伪造的!是有人利用技术手段,恶意篡改、拼接数据,精心炮制出来,意图栽赃陷害、抹黑明远集团和我个人名誉的卑劣工具!”
他微微昂起头,目光中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我们注意到,这些恶意构陷的谣言,恰好出现在我司前检察官陈默先生因严重违反办案纪律、被停职调查的敏感时期。这其中的关联,令人深思。”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记者们交头接耳,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
周明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控诉:“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陈默先生为了报复其被停职,为了掩盖其自身可能存在的违法行为,而精心策划的一场针对我司和本人的恶意诽谤!他利用其职务便利获取的部分信息,加上技术伪造,企图混淆视听,裹挟舆论,干扰司法公正!”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对此,我代表明远集团和我个人,表示最强烈的愤慨和谴责!我们已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报案,并保留追究陈默先生及相关造谣传谣者法律责任的一切权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远集团和我周明远,经得起任何调查!真相,必将大白于天下!”
发布会现场的气氛被彻底点燃。周明远在保镖的护卫下转身离场,留下身后一片混乱的追问和闪烁的镁光灯。他完美的表演,成功地将一盆“伪造证据”、“恶意报复”的脏水,精准地泼向了远在安全屋的陈默。
风暴的中心,陈默通过那部廉价手机,冷冷地看着网络直播的片段回放。屏幕上,周明远那张义正辞严的脸,仿佛正义的化身。陈默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一下,一条来自老吴的新信息跳了出来,只有两个字:
“定位了。”
第八章生死时速
周明远那句“定位了”的加密信息像冰锥刺进陈默的神经末梢。不是老吴的风格。老吴的警告会带着粗鲁的急切,绝不会是这种冰冷的、宣告式的语气。安全屋的空气骤然凝固,廉价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他猛地起身,一把扯掉电脑电源线,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几乎在同一秒,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城市噪音淹没的“咔嚓”声,像是某种精密器械的咬合。
狙击镜的反光!陈默的脊背瞬间绷紧,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他矮身一个翻滚,狼狈却精准地扑向墙角唯一的视觉死角。几乎是贴着他刚才坐过的椅背上方,“噗”的一声闷响,一颗子弹穿透双层玻璃,在对面墙壁上炸开一个深坑,粉尘簌簌落下。
灭口行动,开始了。周明远不再满足于舆论上的抹黑和司法上的围剿,他要的是物理上的彻底清除。
陈默蜷缩在墙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冷汗浸湿了后背。安全屋暴露了。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楼下街道传来几声突兀的汽车鸣笛,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几辆车粗暴地停在巷口,车门开合的闷响混杂着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正快速向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包抄而来。
时间不多了。他摸出另一部更旧的手机,屏幕碎裂,但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一部从未启用过的加密卫星电话。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快速输入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打着濒临极限的神经。
“喂?”一个苍老却异常沉稳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沙哑。
“方老,是我,陈默。”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安全屋暴露了,周明远的人正在上楼,有狙击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干脆利落的指令:“位置?”
“城南,老棉纺厂家属院,三号楼二单元顶楼西户。”
“听着,小子,”方国栋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楼后巷子第三个垃圾桶旁边,有一辆黑色铃木隼,钥匙在左前轮内侧的磁吸盒里。车是‘干净’的。现在,立刻,从厨房后窗爬出去,顺着排水管下到二楼平台,跳下去。动作要快,别犹豫!”
陈默没有丝毫迟疑。他猫着腰,像一道影子般窜进狭小的厨房。锈迹斑斑的后窗被猛地推开,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粗暴的敲门声,伴随着威胁性的低吼:“开门!警察!”
警察?陈默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周明远的手笔,永远带着一层冠冕堂皇的皮。
他攀上窗台,双手抓住冰冷的铸铁排水管,身体悬空,双脚在斑驳的墙面上寻找着微小的凸起借力。金属管道在重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楼下,手电筒的光柱已经开始在巷子里乱晃。他深吸一口气,不再顾忌声响,手脚并用,快速下滑。粗糙的管道摩擦着手掌,火辣辣的疼。
刚滑到二楼平台边缘,头顶就传来窗户被暴力破开的巨响!碎玻璃像冰雹一样砸落在他脚边。陈默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纵身一跃!
身体在空中短暂失重,随即重重砸在巷子深处堆积的废弃纸箱上。钝痛从脚踝传来,他闷哼一声,咬牙翻滚卸力,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冲向第三个垃圾桶。手指在冰冷的车轮内侧摸索,果然触到一个扁平的金属盒。他抠出钥匙,插进锁孔。
“嗡——!”铃木隼的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有力的咆哮,车灯骤然亮起,刺破巷子的黑暗。几乎在同时,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和几声厉喝从巷口方向射来:“站住!别动!”
陈默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像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在狭窄的巷子里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险之又险地避开迎面冲来的两个黑影,绝尘而去!
引擎的轰鸣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格外刺耳。后视镜里,几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巷口疯狂冲出,紧追不舍。一场亡命的都市追逐,在沉睡的城市脉络中骤然上演。
陈默将身体伏低,头盔紧贴着油箱,将油门拧到底。铃木隼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速度表指针疯狂向右摆动。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的街景化作模糊的光带向后飞掠。他不敢走大路,凭借对城市小街小巷的熟悉,在迷宫般的旧城区里左冲右突,试图甩掉身后的尾巴。
然而追兵显然也非等闲。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凭借着强大的动力和更高的底盘,无视路况的颠簸,死死咬在后面,距离甚至在缓慢拉近。车窗摇下,一支黑洞洞的枪管伸了出来!
“砰!砰!”枪声在空旷的街道上炸响,子弹呼啸着擦过车身,在路面上溅起火星。
陈默猛打方向,摩托车以一个近乎失控的漂移拐进一条更窄的胡同。轮胎摩擦着湿滑的地面,车身剧烈摇摆。他咬紧牙关,凭借强大的臂力强行稳住。胡同尽头是一堵墙!死路!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瞥见右侧一个堆满杂物的豁口。没有时间思考,他几乎是凭本能将车头一扭,摩托车咆哮着冲上杂物堆,在剧烈的颠簸中腾空而起,越过豁口,重重砸落在另一条平行的街道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臂发麻,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身后的追车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刹车不及,一头撞上了胡同尽头的墙壁,发出轰然巨响。
陈默不敢停留,继续加速,七拐八绕,确认暂时甩掉了追兵,才将车驶入一个废弃的汽修厂后院。他熄了火,靠在冰冷的砖墙上大口喘息,汗水混合着雨水浸透了衣服,心脏仍在狂跳不止。劫后余生的虚脱感阵阵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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