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靠近影渊殿的老矿坑回来。”林辰平静地说,目光落在他指甲缝里那些未清理干净的暗蓝色碎屑上,“你手上沾着的,不是普通的冰。那里面封着很古老、也很躁动的东西。”
独眼汉子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到底是谁?”他缓缓站起身,剥皮刀横在身前,一股属于常年刀头舔血者的凶悍气息散发出来。
但这气息在接触到林辰周身那无形无质、却更令人心悸的淡漠时,不由得一滞。
“一个和你一样,对那座黑殿底下东西感兴趣的人。”林辰说,“只不过,有人想进去,有人只是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告诉我你知道的,这个...”他手腕一抖,一小袋灵石就落在屋内唯一的破木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就是你的。然后我会离开,你从未见过我。”
独眼汉子看了看那袋灵石,又看了看林辰,眼神挣扎。良久,他慢慢放下刀,但没有去拿灵石,而是重新坐回凳子上,声音低沉了许多:
“……十年前,王室勘探队,我就在里面。”
林辰心中微震,面上不动声色。
“两百人的大队伍进去。”独眼汉子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大家明面上知道的那个人活着出来了,我呢……算是活着爬出来了。为什么是算是?”
他指了指自己那只浑浊的瞎眼,“这只眼睛,这身每日沉浸在冰寒苦痛中的身躯就是代价。看到的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
“冰。”独眼汉子声音飘忽起来,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怖的回忆,“无穷无尽的冰……但不是死的。它们……在动,在生长,在吞噬。还有声音……从冰层最深处传来,不是风声,不是水声,像是……无数人被冻住时最后的哀嚎,被拉长了,扭曲了,一直在那里响着……”
他打了个寒颤,用力搓了搓脸。
“我们想退,但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冰墙会自己移动,通道会消失。我们触动了什么古老的活阵……然后,冰潮就来了。不是水,是活的、有意识的寒气,像白色的洪水……他们一个个被卷进去,冻住,然后……碎了。”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掉进了一条裂缝,那裂缝底下……有一片巨大的、空旷的冰窟。冰窟中央,有一座冰做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一把剑……可那不是剑,是像剑一样的冰棱,通体透明,里面……封着一个人影。”
林辰眼神一凝,“人影?”
“看不清,冰太厚了,但轮廓……像个女人。”独眼汉子喘了口气,“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只想逃。顺着一条像是被什么东西挖出来的冰道拼命爬……不知爬了多久,才看到一点天光。出来的时候,就在影渊殿后山的乱石堆里。这只眼睛,就是在爬出来的时候,不知被什么划过……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疼,钻心的冷疼。”
他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在那之前,我还看到了一件不该看的事。”
他抬起头,那只独眼看向林辰,带着深深的恐惧和告诫:“东北州的先王,凌枭,他明知有些东西不能碰,却还是拿走了。”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在那个密室里偷走阵眼冰晶的时候,我恰好在场。”
“然后冰渊下的一切都失控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但是...我想不是什么很光鲜的事,先代月氏一族和凌氏一族,就他一个活人。”
林辰静静地听着,消化着这些信息。
活阵、冰潮、冰封祭坛、被封的人影……
这比任何古籍记载都更具体,也更凶险。
“谢谢。”林辰说,又弹出一小袋灵石,“这是额外的。忘了今天的事,也忘了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矮屋,重新踏入风雪之中。
独眼汉子看着桌上两袋灵石,又看看空荡荡的门口,猛地抓起酒囊灌了一大口,低声喃喃:“疯子……都是疯子……”
林辰走在回客院的路上,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猎人的话。
冰封祭坛上的女人身影……会是谁?与霜月寒有关吗?与冥劫的目标有关吗?
还有,猎人透露的惊骇秘密,月氏一族怎么从那次以后就再无人提起呢?
冥劫和霜月寒,究竟知不知情?如果知情,他们还想进入秘境,所求之物,真的值得冒此奇险吗?
他抬头,望向影渊殿的方向。那座漆黑的殿宇在雪幕中沉默矗立,仿佛一座巨大的墓碑。
月圆之夜,还有两个多月。
但冰层之下的暗流,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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