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城的雪停了。
林辰踏出王宫档案馆时,天光正从厚重的铅灰色云层缝隙里漏下几缕,照在街道上新积的雪上,反射出刺眼的白。
他手里拿着一卷抄录的羊皮纸,墨迹还未干透,散发着松烟和冰晶混合的独特气味。
档案馆的老学士是个眼睛几乎眯成缝的老者,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
“客卿大人,您要的这些,都是些老掉牙的记载了。”
林辰当时只是点头,手指却仔细抚过那些泛黄书页上关于寒潮的描述。
记载很简略,“地脉异动,寒气喷涌如潮,三日不息,城外三十里尽成冰原。王命筑影渊殿于气眼之上,引阵法镇之,遂安。”
气眼。镇压。
他又翻看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冰渊秘境”的记载。无一例外,所有官方文献都将其描述为“上古遗留的极寒秘境,内有先人传承,亦有大凶险”,并列举了十几条探索失败或人员失踪的记录,时间跨度超过两百年。
最后一条记录是十年前的,“王室勘探队百余人入内,仅一人逃出。王令封禁,非诏不得近。”
林辰合上最后一卷书时,窗外天色已暗。
老学士颤巍巍地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他满是皱纹的脸,“客卿大人对秘境感兴趣?听老汉一句劝,那地方……邪性。历朝历代多少人打它的主意,没一个有好下场。您何必蹚这浑水?”
“只是好奇。”林辰收起抄录的纸卷,递过去几枚中品灵石,“多谢老先生。”
“使不得使不得……”老学士推辞着,最终还是收下了,压低声音补了一句,“您若真想打听什么,不妨去城西的酒馆。那儿有些跑冰原的老猎人,嘴里故事多,真真假假的,但总比官面文章有趣些。”
林辰记下了。
他没有立刻去酒馆,而是绕道走向影渊殿的方向。
那是一座通体漆黑的石殿,建筑风格与极夜王宫常见的冰蓝、银白格格不入。它坐落在王城西北角一处微微隆起的山丘上,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只有一片被清理出来的、覆盖着薄冰的空地。即使在白昼,那里也显得格外阴森,仿佛光线都被那漆黑的石壁吸了进去。
林辰在距离影渊殿还有百丈的一条巷口停下。
这里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寒气——不是永冬城寻常的冷,而是一种更精纯、更贴近本源、隐隐带着某种活性的冰系灵力。这股灵力的源头,正是影渊殿地底。
他站了约莫一刻钟,观察着进出的人员。
守卫很森严。黑衣黑甲的极夜禁军每隔十步一岗,每个人的气息都沉凝厚重,至少是五阶一等的修为。
进出的人不多。一个时辰里,只见到两拨人:一队穿着王室工服、搬运着某种密封箱子的匠人;一个裹在厚厚斗篷里、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第二拨人很快消失在另一条街道。
林辰又等了等,确认没有更多发现,才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道阴冷的神识如同滑腻的蛇,悄然缠了上来。
林辰脚步未停,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体内邪瞳的力量微微流转,将那股试图探查他底细的神识悄无声息地融化掉了。
那道神识的主人似乎有些疑惑,又在他身上盘旋了两圈,最终才不甘心地退去。
林辰知道,那是冥劫的人。
回到客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永冬城的夜晚来得早,此刻王城中已是万家灯火,冰晶制成的灯笼在街道两侧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积雪映照得如同铺了一地碎银。
林辰没有点灯。
他坐在黑暗里,将白日抄录的羊皮纸摊开在桌上,手指在那些文字上轻轻划过。
“大寒潮……地脉异动……镇压……”
“探索者皆无善终……”
“霜月寒对冥劫探查秘境时的瞬间反应……”
“冥劫手下出入影渊殿又离开……”
碎片很多,但拼图还不够完整。
可以确定的是:第一,冰渊秘境是极度危险的;第二,冥劫正在积极为进入秘境做准备,且进度不慢;第三,霜月寒对此事极其在意。
那么,“慎入秘境”的警告,在当下这个情境里,含义就变得复杂起来。
是警告秘境本身的危险?还是警告秘境背后牵扯的、霜月寒与冥劫之间的凶险博弈?亦或是两者皆有?
林辰闭上眼,开始调动邪瞳的力量。
自从来到极夜,邪瞳就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活跃状态,尤其是在靠近影渊殿的时候。此刻他静心内视,能清晰地感知到,邪瞳深处似乎有一缕极其细微的波动,正与远方某个方向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
那不是吸引,更像是一种……同频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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