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青铜巨斧!包裹的布条早已化为灰烬,巨大的、带着远古血锈的斧刃,被他以开山裂石的狂暴姿态,高高举起!斧刃上流动着暗红的光芒,如同刚刚饮过鲜血!
“虚假幻术!蛊惑人心!当——诛!”
那直接撼动灵魂的青铜怒吼再次在所有人脑海炸开!
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足以劈开山岳的狂暴力量,悍然劈落!目标,正是那片闪烁着空洞数据与华丽辞藻的巨大全息投影幕布!
“轰——!!!”
没有实体碰撞的巨响,只有能量被暴力撕裂的、震耳欲聋的爆鸣!刺眼的白光与混乱的彩色光流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猛然炸开!无数扭曲的图表、闪烁的字母碎片、年轻经理那张因惊骇而极度变形的脸……所有虚幻的光影在巨斧劈中的瞬间,被一股纯粹的、蛮荒的毁灭之力彻底绞碎、湮灭!会议室被这爆发的强光与能量乱流彻底淹没!惊呼声、尖叫声、椅子翻倒的碰撞声瞬间响成一片!
强光与能量乱流造成的短暂失明和耳鸣终于开始消退。
会议室里一片狼藉。椅子东倒西歪,文件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全息投影设备烧焦的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硫磺与金属混合的灼热气息。巨大的投影幕布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边缘焦黑、滋滋冒着电火花的空洞框架,后面裸露的墙体一片狼藉。
所有幸存的人,都像受惊的鹌鹑,瑟缩在会议桌的另一端,挤在一起,脸上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苍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刑天那无头、却散发着滔天凶威的青铜身躯上,又惊又惧地扫过我。
张总狼狈地从他那张翻倒的高背椅后面爬了起来,昂贵的西装沾满了灰尘,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乱下来。他肥胖的脸因极度的愤怒和后怕而涨成了猪肝色,小眼睛里喷射出怨毒的光芒,手指颤抖着,越过一片狼藉的会议桌,直直地戳向我的鼻子。
“陈默!你…你带来的是什么怪物?!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保安!叫保安!!”他的声音因恐惧和暴怒而尖利得变了调,唾沫星子喷溅出来。
开除。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早已麻木的心口。没有预想中的震惊或愤怒,反而是一种荒谬的、尘埃落定的解脱感。那根名为“体面”的弦,终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我甚至没有去看张总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视线越过他,落在刑天身上。
就在张总的咆哮声刚落,保安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外杂乱响起,带着橡胶棍敲打门框的威胁性声响时——
刑天动了。
他那无头的躯体爆发出一种更甚于劈碎投影时的狂怒!断颈处的火焰轰然暴涨,赤红的光芒瞬间压过了顶灯,将整个会议室染上一层地狱般的血色!他猛地跨前一步,沉重的青铜战靴踏碎了散落在地的文件。那只空着的、覆盖着青铜臂甲的巨手,如同拍苍蝇般,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不容置疑的狂暴力量,狠狠拍在沉重的实木会议桌上!
“轰隆!!!”
一声远比劈碎投影更沉闷、更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
重达数百公斤的定制实木长桌,像被巨型攻城锤正面轰中!桌面如同脆弱的饼干般从中间轰然断裂、向上拱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材爆裂声,整张桌子被这股蛮荒巨力硬生生掀起、拍碎!断裂的木块、飞溅的金属支架、散乱的文件和电子设备如同爆炸的碎片般向四周激射!挤在桌子另一端的人群爆发出新一轮惊恐欲绝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更远处躲避。
张总离得最近,被一块飞起的碎木狠狠砸中肩膀,惨叫着踉跄后退,肥胖的身躯撞在墙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刑天无视了这一切混乱。他庞大的青铜身躯转向我,断颈处燃烧的火焰如同两只灼灼的巨眼,死死“盯”着我。那浑厚的、带着金铁交鸣之音的咆哮再次直接轰入我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碎我眼前无形的牢笼:
“头颅!岂在方寸之地?!”
他的巨手闪电般伸出!那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粗糙、冰冷的青铜指节,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蛮力,精准地揪住了我脖子上那条象征着某种可笑秩序的、勒得我几乎窒息的领带!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
那条价格不菲的领带,在他指间脆弱得如同草芥,被瞬间撕扯、绷断!勒紧的束缚骤然消失,一股冰冷的空气猛地涌入我的气管,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却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挣脱枷锁般的尖锐畅快!
刑天那无头的姿态仿佛在俯视着整个狼藉的会议室,俯视着那些在废墟中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的昔日“主宰”们。他腹部的裂口剧烈开合,发出的声音不再仅仅是意念,而是混合着某种实质性的、震撼空气的低沉咆哮,如同闷雷滚过所有人的头顶:
“尔等!囚于无形囹圄而不自知!可悲!可叹!”
他的咆哮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那些瑟缩的身影上。张总捂着肩膀,瘫坐在墙角,嘴唇哆嗦着,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小眼睛里无尽的恐惧。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保安冲到了门口,却被会议室里如同被飓风扫过的惨烈景象和刑天身上散发出的、宛如实质的凶煞之气彻底震慑住,握着橡胶棍的手都在发抖,竟不敢踏入一步。
无形的囹圄……囚徒……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扫过碎裂的会议桌,扫过天花板上焦黑的投影框架空洞。一种冰冷的明悟,伴随着刑天撕断我领带的那个瞬间,像破冰的利刃,刺穿了长久以来包裹着我心脏的厚重麻木。原来如此。那看似光鲜的格子间,那堆砌着华丽辞藻的ppt,那象征着身份的领带……不过是一间间装饰华美的囚室。而我,和这会议室里每一个瑟缩的人一样,早已是自己灵魂的囚徒。
我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猛地探入西装内袋。指尖触碰到一张折叠起来的、带着我体温的纸。那是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终揉皱了却一直没勇气掏出来的——辞职信。
纸张粗糙的边缘摩擦着我的指腹,带来一种奇异的、灼热的真实感。它不再是压在心口的巨石,反而像一块滚烫的炭,点燃了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我紧紧攥住了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掌心的汗迅速浸湿了纸张的一角。
刑天似乎感受到了我体内那无声的决堤。他断颈处的火焰,倏地一下收敛,从狂暴的赤红转为一种深沉、内敛、如同熔岩核心般的暗金。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咆哮。那柄刚刚掀起腥风血雨的青铜巨斧,被他单手握住斧柄末端,沉重的斧刃斜斜指向地面。他庞大的身躯转向会议室那扇被保安堵住、却无人敢进的磨砂玻璃门。
然后,他迈步。
沉重的青铜战靴踏过碎裂的实木地板,踏过散落的文件和电子设备残骸,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如同战鼓。他没有回头看我,但那无形的意志却清晰地传递过来——离开这腐朽之地。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还残留着木头焦糊味和刑天身上那股硫磺与金属的气息。这气息不再让我感到窒息,反而像一剂猛药。我攥紧口袋里那张褶皱的纸,迈开脚步,跟上了那尊青铜色的背影。皮鞋踩过地上的狼藉,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我没有再看墙角那个瘫软如泥的身影,也没有看那些瑟缩在角落、眼神空洞的“囚徒”。我的目光,只追随着前方那柄斜指向下的巨斧斧刃,那上面残留的暗红光芒,在会议室惨白的灯光下,如同一条通往未知、却无比真实的血路。
我们穿过门口那几个握着橡胶棍、脸色煞白却一动不敢动的保安。他们下意识地向两旁退开,让出一条通道,眼神里充满了对非人力量的敬畏和恐惧。走廊里明亮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微微发涩。身后,是死寂一片的会议室,是那个被彻底粉碎的“方寸之地”。
电梯下行,数字无声跳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刑天身上青铜甲片偶尔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他那断颈处暗金火焰无声燃烧时带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空气扭曲感。我靠着冰冷的轿厢壁,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汗水浸软的辞职信。电梯门开合,外面大厅里西装革履的人们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我们踏出电梯的瞬间又慌忙避开。
走出那座曾耗费我无数日夜的冰冷玻璃堡垒,外滩的风带着黄浦江特有的、微腥的水汽扑面而来。天色已近黄昏,白日里灰蒙蒙的铅云被夕阳点燃,翻滚着熔金般的赤红与暗紫,如同淤血,又如同某种巨大创口正在缓慢燃烧。城市巨大的轮廓在暮色中矗立,华灯初上,无数霓虹灯管开始苏醒,争先恐后地刺破渐浓的暮色,将冰冷的钢铁丛林涂抹上一种虚假的、流动的繁华。
刑天没有停下。他巨大的青铜脚掌踏在外滩宽阔的观景步道上,发出沉重而稳定的声响,无视了周围游客骤然响起的惊恐尖叫和慌乱避让。他径直走向江畔那冰冷的金属栏杆。浑浊的黄浦江水在暮色中翻滚,倒映着两岸疯狂闪烁、变幻莫测的霓虹光影,像一条流淌着光怪陆离毒液的巨大伤疤。
他站定。面对大江,背对身后那座由欲望和秩序堆砌而成的庞然大物。断颈处的暗金火焰,在渐起的江风中猎猎摇曳,光芒愈发凝实、内敛,仿佛在积蓄着某种沉寂了太久的力量。
然后,他动了。
那柄曾劈碎投影、掀翻长桌的青铜巨斧,被他双手缓缓举起。动作不再狂暴,而是带着一种古老仪式般的庄重与沉凝。沉重的斧身划破空气,带起低沉的风啸。斧刃上残留的暗红血锈,在两岸疯狂变幻的霓虹光芒映照下,竟也流动起来,如同有了生命。
他开始舞动。
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有一种源自洪荒、不屈不挠、以战为生的纯粹意志!巨大的斧身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时而如开天辟地般沉重下劈,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爆鸣;时而如怒龙摆尾般横扫千军,卷起江畔呼啸的狂风;时而又如灵蛇吐信般诡谲突刺,在暮色中留下道道凝滞的青铜残影!
沉重的步伐踏在坚硬的步道地砖上,每一次落足都发出沉闷如鼓的巨响,震动着地面,也震动着周围早已看呆、忘记逃跑的人群的心脏。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青铜的身躯与巨大的战斧仿佛融为一体,化作一团在黄昏江畔疯狂旋转、咆哮的青铜风暴!那风暴的中心,是他断颈处燃烧的暗金火焰,此刻已炽烈到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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