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头颅似一团永不散去的灰雾,眼眶之中没有瞳仁,唯有两团幽深如深渊的光芒闪烁其间。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超脱一切生灵的形态与种族之分,宛如魂界法则本身的具象存在。
它静静地漂浮在宫殿前方,俯瞰许凌,魂光如海般缓缓涌动,所过之处,魂雾凝固,天地寂静,万物臣服。
许凌凝视着它,心中泛起一丝凛然。
“气息堪比道尊之境……这位老兄,你也是挺会藏的。”
他的神念如潮水探出,却在接触到对方魂体的瞬间,仿佛石沉大海,连一点回响都没有。
那是一种完全不可知的深渊,无论如何探查,皆是徒劳。
而系统的战力探测,对这类存在也几乎无效。
忽然,一道古老、浩瀚却毫无情绪波动的魂念传来,仿佛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只属于亘古岁月中沉寂至今的存在。
“外来者,为何在我道场捣乱,屠戮吾之魂源?此举,不合规矩。”
它的语气没有愤怒,也没有责备,只有淡淡的质问,仿佛在审视某个误入圣地的闯入者。
这股魂念如海啸般涌入许凌识海,威压之重几乎让一切神识瞬间冻结,但却并无实质杀机。
许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戏谑。
“规矩?”
他轻哼一声,神念反击,带着一丝轻蔑与冷笑。
“你们魂界这些鬼东西常年出来四处搞事,本身就没规矩,还想让本公子来讲规矩?真是可笑!”
那存在沉默,魂雾轻轻翻滚,似乎在消化他这不羁的回击。
“吾隐于魂雾之海,依靠魂界法则掩藏气机,迟迟不敢踏出最后一步,只为避开秩序之主的注视。你屠戮魂源,断绝道统,导致魂海不稳气机外泄,难道不怕被盯上,招来毁灭?”
许凌闻言有些意外,顿时心中一震。
所谓“秩序之主”,难道它指的是归墟之主跟那群虚空神怪吗?
原来如此。
这位特殊魂源存在与那些异族道尊、平阳道尊一般无异,皆已达成自身道韵的极致,却始终不愿轻易迈出最后那一步。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许凌突然知道所谓魂界与魂力的存在意义了,原来只是这位苟延残喘的藏身之处。
如今魂师们与作为桥梁的神灵尽数被屠,丧失魂源,它坐不住了。
他沉吟片刻,神色忽地轻松下来,以神念淡然回应。
“本公子怕什么?道尊我又不是没见过,秩序之主也打过交道,还不是好好活着?倒是你,为制造这魂雾之海,灭绝无数生灵,其罪当诛。”
许凌说着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戏谑道。
“前边这些当然多少是些套话空话,实话说了吧,你弄出来的魂师体系恶心到本公子了,此前差点要我小命,这仇该不该报?”
那位存在再次沉默,魂雾翻腾,似在消化理解许凌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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