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尴尬不已,一群人随着金铃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两方微妙地对峙着。
东主向碎玉打破了沉默,朝祖悌道:“三才兄,你夜晚能看见多远的地方有个黑衣人在动?”
祖悌一愣,摸着鼻子,斟酌道:“这个么……三五丈吧。”
向碎玉稍稍提高了音量,道:“文七。”
宇文道:“属下在,请行主吩咐。”
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王操琴掀开阻隔大厅的帘帐,露出宇文所站的位置来。
向碎玉摆摆手,指着宇文道:“烦请三才兄看看,我手下文七手中举的是什么字。”
宇文站在整个大厅最角落的地方,因厅中人少,为点炭火,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帘帐,是以宇文站的地方并无多少火光,听说他手中拿的有东西,才有人凝神细看。
祖悌更是眯起眼睛,道:“有东西?”
向碎玉微微一笑,道:“文七,走过来。”
宇文一步一步地走上来,众人才见他手上是用黑纸拧成了两根纸棍,弯了两弯,两笔交叉成了个“七”字。
向碎玉道:“文七,你走了几步?”
宇文答道:“二十五步。”
“二十五步,大约是四丈吧。三才兄看不清四丈之外的字,那便是说,这位祖小郎君能看到有人从金大帅附近经过,至多不会多过六丈吧?这么近你看到人,为何不马上示警?”
萧荀高声打断向碎玉,冲祖荣挑了挑下巴,问道::“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为何不在自己的岗上?我在沂水上负责守卫,我附近十二丈之内除了李见,根本没有别的岗,你如何解释?”
祖荣脸色一变再变,在萧荀的逼问下不住往后退,却久久不见应答。祖三才皱眉道:“子耀,为何不答?”
祖荣一惊,道:“我,我自然是追着人过去的。”
向碎玉此时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脸上隐隐是一副懒与人解释的样子,道:“金铃与金大帅分守不同方向,若是只有一个神秘人,为何你二人追的会是不同方向?”
祖荣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这谁能知道?若能摸清他们有多少人,岂会摸不到任何线索?”
萧荀冷哼一声:“我和金铃初到下邳时,祖行主来请我们出手相助,可是只说了只有一人。你等情报错误,为何要我们两个外人负责?”
一道清凌凌的女声这时压住了所有的声音,慢慢道:“七星阵有百余人参与,陈大侠居阵眼。百余人抓不住一个黑衣人,为何将责任推在我等外人身上?”
萧荀哼哼冷笑:“那当然是你和我的武功,比陈大侠与你们百来号人加起来还要厉害了。”
祖荣拍桌道:“滑稽!”
萧荀哈哈大笑:“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滑稽!”
祖荣方才发现上当,祖悌脸上无光,甚至懒得看他了。陈七寸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根本不反驳,好像不是来调停,而是来看热闹的。
向碎玉见这两个小儿简直欺人太甚,怕来客实在没颜面再待下去,只得开口道:“说够了吗?我要讲下一条了。”
“祖小郎君回到祖氏坞壁之后,告发金铃和金大帅是东魏奸细,据称亲眼见金大帅将他们往东魏人的军队处带过去,而金铃则亲自带东魏人来抓人。而金大帅的说法是,金铃是他派出去的斥候。而他自己,不过是看前方运粮草的队伍被人击溃,所以提前带人离开战场,好保存义军实力。”
“我呸!”祖荣长身而起,拱手道:“向行主,行主,陈大侠,我以下要说的地方,才是重中之重。我们那一千人,被东魏人杀了接近一半,几乎人人挂彩,而这两个人,”他用力指了指萧荀,又指了指李见,“这两个人,被我们绑住了手脚,却只是受了轻伤,你们说,若不是魏国人对他们手下留情,又是因为什么?我们被抓入俘虏营,他们两个有单独的隔间,我们的人不过是和他们两个吵了两句,魏国士兵二话不说将我们的人拉出去杖责一番,对他们两个不过是训斥两句就没有下文了。你们说,若不是他们两方认识,怎么会有差别如此之大的待遇?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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