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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溪微微坐直了身子,垂眸听师妹说。
云丛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拍了拍龙溪的手背,不太在意地说:“三师兄,戾气别那么重,年纪到了,身边就这么几个适龄单身青年,考虑一下也很正常么。”
龙溪微怔,惊讶师妹的敏锐。
云丛食指绕着发尾,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三师兄,如果你喜欢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
龙溪看着云丛,有点不敢相信她如此坦然地答应了他。
龙溪沉默了太久,沉默到云丛都觉得有点尴尬了,“三师兄,你不会是后悔了吧?后悔也没关系的。”
“不。云丛,我当然不后悔,我喜欢你。”龙溪握住云丛的手,“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不答应你呢?”云丛有些困惑地看着他,“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之前已经相处了很多年,彼此对对方的性格都不讨厌,相互信任,三师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云丛轻轻叹了口气,“三师兄,我觉得你从涅槃之地出来之后,似乎是有点自卑。我之前记忆不全,很抱歉对你有些疏远,那是我的错。你入魔道,是为了保护我,我以后再不会忘记。对不起。”
云丛用小拇指勾住龙溪的手指,“大师兄……当初改了我的记忆也是没办法,他尝试了很多次,想要尽力让我的记忆恢复,只是都失败了,你别怪他。三师兄,我知道杀大师兄的身外化身并非你本心,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云丛心里一直惦记着之前龙溪杀了大师兄身外化身之事,同时也为三师兄身上时不时出现的戾气心惊,话题总是绕到这上面。
龙溪此时显然不怎么想听这个,“师妹,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不是师兄师妹,而是道侣,你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吗?”
“呃……”云丛偏头看着三师兄,表情有点古怪,不过还是尽量坦诚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我明白,道侣要睡到一起。”
云丛觉得三师兄如今的心理状况堪忧,然而他已经去过了涅槃之地,得到了魔族传承,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去化解魔道功法对他心性的影响。但是云丛觉得三师兄心性的变化终归是有迹可循的,并非是那种非理性的暴戾。人心换人心,相处的时候尽力坦诚,相互信任,或许能扭转这种状态。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她对几个师兄本来就挺坦诚的,如今只是更加注意一些就好。
龙溪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实在不忍直视师妹,默默地转过了头去,师妹你是认真的吗?!
云丛觉得自己的脸渐渐烧了起来,辩解,“三师兄,是你问我的!”
龙溪点头,一点也不抵赖,“对对,是我问你的,师兄和道侣之间的区别就是道侣要睡在一起。”
话是一样的,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感觉总是有点不一样。
云丛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三师兄,你到底还要不要好好说话了!换个话题。”
“好,换个话题。”师妹看起来要生气了,龙溪连忙一本正经地坐好,唇边却带着愉悦的笑容,心里像是照进了暖阳,连最阴暗的角落都被晒到。
换个什么话题呢?要不要再说说大师兄的事?会不会太唠叨了?云丛微微皱眉沉思,一抬眼,看见龙溪眼里带着笑意靠在榻边看她。
云丛忍不住又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说了换个话题,你还笑我。”
“我……我就笑笑,没笑你啊。”龙溪十分冤枉。
云丛看着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总是心虚地觉得他还是在笑话她不矜持。如果是别人问她,她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直白啊!只不过跟师兄这么熟,她的人生在师兄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实在没什么可矜持的。
云丛被龙溪笑得不好意思,索性赶人,“我要再睡一会儿,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许呆在这里啦!”
龙溪不想走,但看云丛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只好点了点头,“好,你睡吧。魔道这里不安全,你醒了之后就来找我,别自己乱跑。”
“知道了。”
云丛赶了龙溪出去,躺回榻上心事重重地发了会儿呆。虽然思绪纷乱,但她实在是疲惫,很快就又睡着了。
☆、第81章
云丛昏天暗地的睡了几天,直到开始入定修炼了,精神上的疲惫感才算少了些。
魔道最近开会比较频繁,主要是讨论跟正道联手对抗妖族的事。云丛知道龙溪是想借正道的势让魔道长老承认他魔道之主的身份。
云丛对这些没兴趣,一般不怎么去旁听。
不过她也不能走远,因为龙溪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不过云丛觉得除了安全问题之外,龙溪可能还是怕她跑掉。
龙溪送走了魔道长老,看着师妹又在看着星辉草发呆,心里有些酸涩的怜惜,又有隐约的不安。
“师妹,我带你去捉雷青鱼。”龙溪牵住云丛的手。
云丛不知道自己之前记忆被改之后对龙溪的冷淡到底有多伤人,以至于如今三师兄会是这样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
“好。”云丛虽然不是太有兴趣,但仍是笑着站起身,施了个避尘决扫去身上沾的尘土。
两人也不御剑,只是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过去。头顶的星辉草一闪一闪照亮前路,偶尔有经过的魔修好奇地用神识扫他们两眼,但一发现龙溪深不可测的修为之后就立刻窜了。
虽然龙溪的表白云丛接受了,但两个人实在太熟悉,习惯了师兄妹之间的相处,一时间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相处模式。刚开始走的时候两个人还手牵手,走了一段,云丛看到一株不常见的灵草,动手挖了之后,龙溪就没好意思再牵师妹的手。
似乎龙溪也并不急于更进一步,连维持如今这样的相处,他都小心翼翼心满意足。
云丛觉得有些心疼,问:“三师兄,跟我讲讲涅槃之地的事呗。”
“涅槃之地……”龙溪提到那个地方就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师妹期待的目光之后,眉目又舒展开来,捡能说的讲给她听。
“那地方跟凤凰有关,那是更久远的历史了。人族以秘法污了凤凰祖地,使凤凰祖地四分五裂,其中一部分被雀族得到,获得了凤凰传承,成为后来的四大神兽后裔朱雀族。而涅槃之地也是凤凰祖地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大的一部分,被人族所得。”
“这世上真有凤凰?那岂不是还有龙族的祖地?”云丛很感兴趣,龙凤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已经消失很久了。
“不知道是否有龙族祖地。”龙溪笑了笑,“涅槃之地是凤凰祖地中最大的一块,被人族所得。有一部分人得到了凤凰的传承,这就是魔族的由来。不过因为人族曾以秘法污了凤凰祖地,最后自己也深受其害。”
龙溪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所以魔族的人多半性格有些古怪,不过这跟没有获得传承却硬要修炼魔族功法的魔道中人不太一样。魔道中人修为高了之后,会完全不能控制心中的杀意,甚至迷失心智成为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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