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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页）

一身嫁衣的风寄娘同样冷声道：&ldo;倒是我的模样？&rdo;侧过脸对雷刹道，&ldo;郎君休要信她。&rdo;

后一个风寄娘疏眉淡眸，神色微凝与雷刹道：&ldo;副帅小心，不可与她靠近？&rdo;

雷刹退后一步，看二女争执，听身着嫁衣的风寄娘问道：&ldo;郎君可还记得先时与奴家说过的话，此间事了，与奴家远离是非之地，看四海风光，言犹在耳便不作数了？&rdo;

后一个风寄娘摇头：&ldo;你不过一抹恶念，乃人世间痴男怨女的不甘所化，所行所为不过诱骗郎君。&rdo;又与雷刹道，&ldo;郎君不要听信她的言语。&rdo;

一身嫁衣的风寄娘看着雷刹手中的长刀，金钗从发间滑落，问道：&ldo;郎君信她不信我？郎君可是要杀我？郎心如铁，如山中之石，任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郎君看我一身嫁衣，心中真无一丝绮念？&rdo;

雷刹轻嗤一声，更添鄙夷。

后一个风寄娘气定神闲，在旁道：&ldo;他不会信你？&rdo;

嫁衣的风寄娘掩面直泣：&ldo;郎君心中对我无一丝恋慕吗？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暨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今日去明日至，春残去夏盛来，郎君看汤汤流水，去而不返，心中真无所求？&rdo;

雷刹站在那，仿如冰雕雪砌，唯有眼眸中闪过厌恶，邪祟之物顶着风寄娘的脸言语放荡，简直不知羞耻。

后一个风寄娘面上微戏，隐晦地看了眼雷刹。

&ldo;郎君，你要杀我吗&rdo;嫁衣的风寄娘跪坐在地上，仰起悲泣的脸，繁复的嫁衣拖曳在地上，似有切切的情意。她美丽的眼眸中满是乞求，喃喃道，&ldo;郎君，信我，休要信她？郎君若要杀我，我引颈相待。&rdo;

她说罢，拉低衣襟，露出秀长脖颈，像一只引刎的白鹤，满是凄婉哀怨，令人哀怜。

可惜雷刹的心又冷又硬，透着冰渣，既然她引颈待刎，他又何必犹豫。长刀去势如虹，刀锋过处，风寄娘的头颅整个飞了出去，掉落在院中砖道上。

高梳的云髻散落了一地，与身分离的头颅圆睁着眼，凄婉成了狰狞，尖声怒斥道：&ldo;鬼子，鬼子，既是鬼子哪能生人的心肠。棺中生，棺中死，竟还肖想脉脉温情，你该死，你该死。&rdo;

雷刹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手中长刀疾舞，脚边无头的尸身断成几截，落在另一边的头颅眼见自己的惨状，尖啸不止。雷刹根本不予理会，学着风寄娘从青灯上取一团青焰，弹向残尸头颅，青焰遇邪物生出熊熊烈火，那头颅裹在火中飞舞惨叫。

风寄娘过来道：&ldo;我们不必再与它缠斗。&rdo;

雷刹一颌首，转身间却是一切横切风寄娘的腰身，他握刀的手鲜血直流，不知何时，竟又拿鲜血喂了刀。

&ldo;为……为……何？&rdo;风寄娘苍白着脸，死死地看着雷刹。

&ldo;她是假，你也非真。&rdo;雷刹道，借着踏步之力，将风寄娘一刀两断。

&ldo;鬼子果然冷血无情。&rdo;&ldo;风寄娘&rdo;颓然倒地，睁着双眸咕咕直笑，&ldo;然而，你还是心飞悦她？像你这般人，怎得成全？嘿嘿，终有一别，终有一怨，终生憎恶。&rdo;

&ldo;爱别离，怨憎会，你今除我二苦，却不知我们早已入你心中，生了根芽，伴你此生此世，你挣不得，逃不脱，必日日夜夜受此二苦。&rdo;地上的&ldo;风寄娘&rdo;化作一团将散不散的轻烟忽左忽右飘飘柔荡荡在雷刹身侧，贴在他耳侧悄声私语，&ldo;你是鬼子，鬼子自是与要万鬼为伴。良缘？娇妻？稚子？皆与你无缘。嗬嗬，鬼子也妄图世俗烟火色，无缘，无缘啊……&rdo;

雷刹充耳不闻，坚定踏出了一步又一步，那些嘈嘈鬼语渐渐微弱，不甘不愿地如烟散去。肩上的青灯跳跃了几下，漂浮下来飞在他跟前，似有引路之意。

&ldo;也是，她算是你主，你定能知她去处。&rdo;雷刹看着青灯，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风寄娘站在农家小院中，篱笆作墙，草屋几间，矮窗旧门，眼前是她生前的家。

百千年了，难道她还未曾放下前尘旧事。风寄娘不禁自嘲，自己的心中究竟还有什么不甘？世间几度兴亡更迭，荒丘又成田地，那些过往实在是已过太久。

农家小院死气沉沉，周遭也是一片惶惶，放眼望去远山田野都是荒草，乱世灾年啊。风寄娘站在窗边，忽听屋中有人声，一个女子愁道：&ldo;今日只得一捧米下锅，将将煮些稀粥。&rdo;

另一男声叹道：&ldo;明日里正说放救济，虽不多，也算有米汤进肚。&rdo;

女子哽咽：&ldo;也不知能得多少粮。&rdo;

男子道：&ldo;经一手少一层，到得我们手中能得多少。午后我再进山中看看可有什么野物。&rdo;

女子长叹一声。

静默半会，男子问道：&ldo;阿囡肚饿，竟也睡得着。&rdo;

女子又是一声长叹：&ldo;她小儿家只道睡便不觉得饿了。&rdo;

男子笑起来，笑后又苦涩道：&ldo;娘子放心，你我一家三口，没得饱肚应能捱过，村中老人会看天，道过几日有雨呢。&rdo;

&ldo;可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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